蔡轲?
餘一笙笑容僵住臉上,這個名字他怎麼可能會忘記。
從他轉學來實驗中之後,也不知道蔡轲為什麼會對他這麼大的敵意,處處針對他。
當初他甚至懷疑蔡轲是不是喜歡楊齊淼,還将他當過假想敵一段時間。
後來才發現蔡轲是無差别讨厭自己和柳昊那一夥人,估計這些年裡沒少給楊齊淼講自己的壞話。
但偏偏楊齊淼很重視蔡轲,這讓他羨慕不已。
哈哈,這麼一想當初楊齊淼打他那一拳也是因為蔡轲呀,哈哈。
“我記得他是你發小吧。”
餘一笙面不改色,後槽牙暗暗使勁,“畢業後我很少參加校友會,他還好嗎?”
“他和朋友在合夥經營一家酒吧,挺好的。”
楊齊淼從兩人這都得不出答案,到底他們倆什麼仇什麼怨,蔡轲才會一直警告他不要接近餘一笙。
他又擡眸望向餘一笙,細細打量,越想越奇怪。
“是嗎。”餘一笙被看得心虛,他對蔡轲恨得牙癢癢的,但是看在楊齊淼的面上他對蔡轲幹的事都睜一眼閉一隻眼。
可高中那會不知道柳昊有沒有給蔡轲使過絆子,這事兒不會算在他頭上吧。
楊齊淼還陷在深思裡,就聽到餘一笙說了聲,“到了。”
這個教室現在是高一的學生在使用,雖然門沒鎖,但是教室裡放着學生沒有帶回家的書本。
于是兩人都沒有進去,隻在走廊上曲着腿從窗戶往教室裡打量。
教室裡面沒有開着燈,但窗外的雪折射的光照亮了整個教室。黑闆上寫着老師布置的周末作業,牆上貼滿了獎狀。
課桌上堆放着學生沒拿回去的書,抽屜塞着滿滿當當的練習冊和學習用品。
風輕輕地吹着,翻動了桌上的練習冊,也翻動了兩人的青春。
餘一笙觸景生情。
雖說今天是陪楊齊淼來學校,但這裡何嘗不也是他呆了三年的地方呢。
那年他随母親來到長林市,多虧了朋友們陪他,他才沒有面臨上轉校的寂寞。
他笑着低頭望向楊齊淼,指着一個後排靠窗的位置,“以前位置都是抽簽的,你每次都能抽到那附近。”
楊齊淼順着餘一笙的指的方向看去,那個位置在倒數那幾排,難不成當時他就是在那上課睡覺。
楊齊淼臉色發黑,苦惱自己竟然會喜歡上課睡覺。
“那你呢?”楊齊淼轉頭望向餘一笙。
“我?我在那。靠走廊的窗戶邊上。”餘一笙抿嘴,他倒是想坐楊齊淼旁邊,但與楊齊淼有關的事上,他的好運總是失效。
哪怕朋友們說幫他抽簽換位置,但最後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抽到離楊齊淼很遠的位置上。
“你最喜歡在那看書。”
“這裡以前有一隻橘貓,你給它取名橘貓,有時會喂它。”
“還有,你周五總會走得特别早。”
楊齊淼靜靜地聽着餘一笙描述那些年發生在校園裡的點滴,眼前仿佛浮現出自己曾經的影子。
他感歎餘一笙不愧是優等生,記憶力好得讓人驚歎,連這些瑣事都記得一清二楚。
而這些點滴,也讓失去記憶的他仿佛親身經曆了一般。
“你當時上學遲到的時候,會翻那一面牆。”餘一笙的語氣帶着一絲輕笑,“因為那裡有個坡好下腳。”
楊齊淼聞言,挑眉問道:“為什麼你會這麼清楚?”
餘一笙唇角微揚,神色帶了幾分狡黠:“因為我也翻過。”
楊齊淼愣了一下,随即彎唇笑了起來。
他擡頭掃了餘一笙一眼,兩人的距離近得幾乎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那雙澄澈如祖母綠般的眼瞳裡,倒映着餘一笙的模樣。
此刻,他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呼吸也跟着亂了節奏。
“楊齊淼。”
餘一笙輕輕喚了一聲,聲音低啞而溫柔。
他的手不自覺地撫上胸口,仿佛試圖平複那紊亂的心跳。
迎着楊齊淼坦然的目光,他卻有些遲疑,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
半晌,他才勉強開口,想要接着說那沒說完的話:“你——”
“誰在那?”
猝不及防間,餘一笙的話就這麼被打斷。
楊齊淼眨了下眼回過神來,他覺得餘一笙的眼睛真好看,隻是看着就讓人不自覺地沉溺其中。
他很少評論美醜,隻覺得世間萬物自有它的形狀,但他還是第一次這感覺到這份特别。
看餘一笙沒繼續開口的意思,于是楊齊淼便越過餘一笙的肩膀,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走廊盡頭裡站着個人。五十多歲,手裡拿着教科書,似乎是一名老師。
餘一笙轉過身來,臉色有點複雜,抿着嘴瞥了一眼那人。
然而當他看清那人後,語氣變得友善了許多,“郝老師,您還好嗎?”
“啊,你是?”被點名的那人本來直勾勾地盯着楊齊淼,聽到餘一笙喚了他名字,這才把視線轉到餘一笙身上。
兩人走近後,郝亮才看清兩人胸前别着的訪客牌子,剛剛遠遠望着看到兩人挨在一起在窗戶前往教室裡看,他還以為是什麼可疑人員。
“我是15屆的湯一夏,今天和齊淼回學校看看。”
“剛剛聽說您在開會就沒有去打擾您,您現在還在擔任班主任嗎?”
楊齊淼站在餘一笙身後,沉默不語,靜靜地打量着面前的郝亮。直到聽餘一笙提起,他才意識到,這人竟是他們當年的班主任。
“啊,是小夏呀!”郝亮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湯一夏是轉校生,當年被校領導塞進他負責的尖子班。他還以為這是個關系戶。
但後來才發現,這孩子不僅天資聰穎,性格也極為沉穩懂事,簡直是塊寶。
郝亮看着餘一笙,眼中滿是欣賞之色,随口問了幾句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