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安鄰堂内聽完連升彙報的翟離坐在交椅上閑适的撥弄着手串。
趙鍊當真雷厲風行的性子,連升放完信,前腳才登上房梁,後腳他就帶人推門而入。
信件自然是查到了,同樣還有其他要命的證據。
“太子那處,爺可還有其餘要操作的?”
翟離肘撐扶手,将手串套在左腕上,十指相交,垂目沉思。
沉穩的面龐上逐漸浮現出桀骜。他勾着唇,不冷不熱道:“靜候佳音便可,趙琛那兒派人盯住了,禮部的人現在還得藏着。”
連決手中捧着一個白玉銅塞瓶步履急促的敲開了安鄰堂的門,屋内翟離一見他懷中之物便如狼見獵物般,眼中冒出森然的光。
連升見狀,直接将腰間的暗綠彎刀鍛打匕首取出,輕推至翟離身側。
翟離伸手接過白玉瓶,細細摩挲在手中。他用拇指挑開瓶塞看着空空如也的瓶内,心中全是興奮。
連決往前一步低聲道:“藥行了,現在隻需最後一步,用爺的血再熬煮十日便最終成了。”
翟離當然清楚,他細細掰着每一日的安排,為的就是等這藥。
他放下瓶子從容堅定的拿過匕首在掌間稍一用力,那血注便成條的往下淌。
他那雙晦暗興奮的眼緊緊攫着暗紅色的鮮血,隻覺得一股愉悅從最深處往外蔓延開來,終于要成了。
這夜回到桐蕪院時,他把已經躺下的影兒翻了出來。将她摟抱在懷中用了力的吻她。
影兒被他親的睡意全無,見他眼中滿是欲色便調整了自己的想要躺下的想法,任由着他将自己抱至鏡前按在妝台上。
翟離又撕了她的裡衣,影兒下意識的微蹙了眉,抿了抿唇。
翟離一樂,停了手。将唇靠于影兒耳邊,伸出舌攪弄着。
滿耳水聲,絲絲漣漣。
影兒熬不住側過臉,微啟的菱唇又被他一口含住,撬齒深入。
這一夜的翟離好像要穿透影兒一般,那雙眼一直死死的釘在她身上。
滿屋都升了溫,影兒早已軟的不成樣子,嬌媚無比吟着,“夫君。”
他用着力勾挑着,好像這一夜他一定要看到影兒浪蕩的底線一般用了自己所有可以用的部分去和她融到一起。
影兒以為那舌尖已經是極限了,哪裡知道那隻手才是翻雲覆雨的極緻。
“叫我名字,影兒。”翟離也已經沙啞的不成樣子,他亦是被焚燒的渾身滾燙。
影兒本就說不出話來,被等不到回答的翟離又伸一指,翻來覆去的攪弄。
“長卿...”潤成水的兩個字終是吐了出來。
他不滿意,不斷逼着她。
那一聲聲的長卿不斷地變着語調,直到天色将亮那滿身的旖旎和情愫才被撞擊幹淨,漸漸恢複了常态。
影兒半醒時摸到身邊那結實寬闊的胸膛是着實驚了一瞬。她擡起眼簾含糊不清的道:“爺今兒怎麼還未走。”
翟離早就醒了,隻是一直用眼細細品着身側的小姑娘。隻要乖乖在他身邊,一如現在這樣,她真的可以被自己寵一輩子。
可為何非要踩那雷區呢?
他翹着深深弧度的雙唇滿是寵溺的開口道:“想看着你,午後我要出去,在那之前我都陪着你。”
影兒眨眨迷糊的雙眼,無辜又憐人的鑽進翟離懷中蹭了蹭。他才平複下去的燥火是又被她蹭了出來。
他一把抱住影兒将她壓在身下,一隻手就如滑膩的魚一般輕巧熟練的滑進影兒衣内。
影兒本還想在他懷裡睡會兒,哪知這人怎麼這般不知倦。
她擡眼蹙眉沖着他搖頭哼唧着,翟離一頓,心下放笑,道她可愛。
又是一次纏綿悱恻,與昨夜不同翟離這次好像怕她受不住一般是溫風細雨,柔緩綿長。
後來當他将濕哒哒的手指伸入口中吮吸時,影兒算是徹底敗下陣來。這人真是什麼法子都使得出。
好不容易送走翟離的影兒拖着身子二話不說就要倒頭補覺。
心裡腹诽着這人不知怎麼了,昨兒開始就不太對勁,也不知在興奮些什麼。
正要拽被子,就聽敲門聲想起,影兒蹙眉捋氣,剛脫口而出不必進來,就斜眼瞥見已推門而入卻躊躇不前的單兒。
影兒愣住随後将驚訝轉成了氣憤與壓制,掀被端坐用審問的眼光盯着單兒。
單兒确實委屈十足的滿眼含淚跪下膝行喚着主子。
她将之前編好的理由講了講,所以當影兒看到她滿背的傷痕時也不再忍心責怪。
隻說着她家人沒有心,用故去之人做借口,幸虧她鑽了空子,否則真賣去了暗莊裡哪裡還活的了,逃是逃出來了可還是失了身子。
影兒越想越氣,好歹是相府的人,又是始終在自己身側的,猛地起身就要傳人去抄了那狼窩。
終是被單兒以此事不雅,不宜聲張為由按了下來。
這日午間主仆二人說了不少體己話,直到水央端着藥碗進來,二人才被打斷。
“主子吃的什麼藥?”單兒瞧着那不黑不黃的藥汁子滿臉疑惑。
影兒一笑,比劃道:“神藥,楚陽那兒的呂太醫為我瞧了說我身子寒涼需要調理,爺當天便派人去找那太醫細細問過了方子,這便是按那太醫的方子熬得藥,喝完确實覺得身上輕巧些。”
水央不動聲色地将單兒的深思看在眼裡,哪裡有什麼找太醫之事。
這無非是那控其心智的第二步罷了。隻是翟離又單獨加了别的藥材,無人知曉而已。
水央和晚靈早就得了令,所以當單兒靜悄悄潛進藥房偷藥渣子時,二人都識趣的恰好不在。
隻是不在單兒的視線範圍内罷了。
直到确認單兒拿着藥渣子進了清蓮齋,水央才返回府内。
而此時清蓮齋裡。
翟離半躺在被青紗籠住的躺椅上,他透過青紗看向那穿過滿園茉莉渾身撒發着疲憊之人向自己走來。
待他落座,翟離才悠然開口道:“究竟誰約的誰?倒是叫我好等。”
說完隻是淡漠的阖目揉着手串,就聽斟茶之聲響起,随後便是一聲輕若未聞的自嘲笑聲。
“我原以為臨安公府上下百人的性命是你與我割席的原因,近日我細想才知,你該是并不在乎吧,究竟為何,非要逼我入死地,扶他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