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蕪院中對着燭火話凄涼的影兒被晃疼了眼,閉目輕捏着眉心。
再一睜眼時便瞧見翟離含笑複手立于門口,那一身矜貴傲然之氣與他獨有的松香味撲面而來。
影兒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才起身露出了笑容。
輕輕吸氣間眼眶醞出些委屈,拿指尖扣着桌面愣在那裡一動不動。
翟離噙着暖陽般的笑意,穩步踏來,走至影兒面前體貼的擡手替她将碎發捋至耳後。
而後将一個雕工精緻的紅木漆盒放在圓桌上,掀袍坐下後将影兒拉至懷裡圈着。
美人在懷,暖玉生香。
翟離看着影兒一雙白嫩玉足在空中輕輕交疊着,不禁用唇沿着影兒耳側缱绻道:“改日給你鋪上滿屋的密絨地衣,省得你着涼。”
影兒心覺奇怪,原本滿腹的話語,如今見到他卻隻想和他抱在一起。
明明白天她還不這樣,影兒雙手指尖用力掐在一起,腦中一片空白卻還是努力思索着。
翟離了然于胸,三日的避而不見為的就是讓這花水發揮出作用來。
瞧她對隋府之事提也不提便露出些狡猾得逞的笑面來,對着影兒耳後的肌膚勾了一舌。
影兒一個激靈,顧不得思索,隻這幾吸訝異,她便從了内心,挑了一下翟離結實的小腿,勾纏上去。
翟離滿意的深吸了吸玉頸間的香甜,眼裡噙滿了寵溺的愛意,擡手撩開她的發,輕吻在那軟嫩的耳垂上。
她戴的是翟離特意命人打的水晶耳珰,特供的水晶盈透飽滿,嵌在她耳上實在讓人想含進嘴裡化了它。
耳邊的濕潤惹得影兒渾身一酥,更加柔弱無骨的陷在他懷裡。
“現在開始每天吃一丸,我會喂你吃,”翟離舌尖頂着齒根回味着影兒那小巧耳垂的質感,略微含糊的說着,“養養你的身子。”
“這是調理的丸藥?我身子有何問題?”
影兒眸中有些旖旎,柔聲問着他,翟離滿眼欣賞品味,将她按進懷中。
翟離勾着笑,深沉中帶着黏膩的說道:“留在我身邊,為我生個孩子。”
影兒一愣,臉頰泛出些紅暈,埋進翟離脖頸間,細細呢喃着,“我一直在你身邊的呀。”
他掌心帶的溫度流淌在影兒背上。
他沙啞含情道:“是嗎?”說着便騰出一隻手開了木盒。
影兒沖着翟離點頭的同時歪着腦袋觀察着,木盒裡還有更小的銀盒,共四個,每個銀盒大約拇指蓋大小,上有些精美浮雕裝飾。
翟離拿出一小盒打開,裡面一粒黃豆大小,紅的偏紫的小藥丸靜靜躺在中央。
他拿出放入影兒口中,影兒乖順啟唇,用滑嫩的唇瓣輕輕含住藥丸,似有不舍的用了力,将翟離大半指腹含入口中,用舌尖畫着圈。
翟離渾身一緊,懷中的人兒身上本就軟綿綿的,玉足還勾着他,這小姑娘含住他還不夠,偏要擡着露水盈眸含情脈脈地看着他。
誰受得了。
翟離用力吞咽着直沖頭頂的本能,帶着些鈎纏,“先咽了。”
影兒舌尖頂出他的指腹,就着他遞來的清茶咽了下去。
喉間泛出些零零散散的血腥氣,影兒蹙了眉,不太情願的将額蹭在翟離脖間,“有腥味,不好吃。”
翟離被她撩的渾身犯了熱,吐着濁氣,“下次直接咽下去,一直含着可不都含化了?”
“這是何藥引,腥腥的,每日都要吃?要吃多久?”影兒輕柔的氣聲吐在翟離脖頸間。
一觸即潰。
翟離打橫抱起她便往美人榻而去,“一月期滿,此後無需再服。”
屋外還有些夏蟬在堅持着最後的倔強,秋風一過歇息一瞬又開始振翅起來。
直到夜間徹底起了風,屋裡的溫度才降了下來...
榻上的影兒露着光潔的後背趴在翟離胸前,汗濕的發幾縷挂在她側臉上,大半攏在他臂彎裡,“這蟬真是不知倦。”
影兒不清不楚的吐着幾個字。
翟離唇邊的弧度更深了些,半阖下眼看着小姑娘的發頂,溫柔的揉着她的發,“可餓了?我還要去政事堂,你吃些東西休息吧。很快了,影兒。”
影兒擡起水潤的雙眸,嬌滴滴地看着翟離,微微點了頭。
水央得令進屋伺候,她一切都聽他的,乖順的聽從着。
翟離走後影兒隻少用了些豆腐蟹黃羹便讓人都退了下去,自己坐在窗邊順着聲音找着夏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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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幾日,翟離果然很忙,每日隻在晚間推門而入。
抱着她服藥後或是安撫她入睡,或是二人一陣翻雲覆雨,攪得地動山搖。
影兒自然覺得奇怪,為何漸漸地對周遭一切人都不太提得起興趣,隻盼望着快些見到翟離。
而後是越發明顯,恨不得隻要是翟離留下的東西,都想抱在懷裡,每日最期待的就是他來喂藥,隻有這時她才能緊緊依偎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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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蕪院中的夏花敗了,換上了更适合秋季的菊花,朱砂紅霜與胭脂點雪滿滿種了一院子,白粉并着楓紅将院子點出些張揚不羁之感。
那些兔子悠閑地跑來跳去,給這院子倒是增添了不少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