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年,秋月白才六歲。
鬼面人笑了,站起身子牽住他的手,一個眼神,身後的那些黑衣人立馬沖進了他的家。
他被鬼面人捂住了耳朵,過了一會,那些黑衣人出來了。
鬼面人的聲音很愉悅:“走罷,已經不用再找了。”
“最好的已經找到了。”
記憶到這裡戛然而止。
秋月白緩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的心跳的很快,那種被人窺視着的感覺卷土重來。
突然“啪嗒”一聲,窗戶被打開了,随即有一個什麼東西竄了進來。
秋月白被吓了一跳,下意識握緊了刀。
等到看清楚進來的是個什麼東西之後,他感覺到了一陣無語。
“陸、绯、衣。”
“诶。”來人應了一聲。
“你好好的門不走走窗戶做什麼??”
陸绯衣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噓,小聲點兒。”
秋月白:“?”
陸绯衣小聲說,“這堆人裡有髒東西。”
髒東西,按常人的理解就是鬼怪精靈之類的靈異之說。
但世界上本沒有鬼怪,因此陸绯衣所指并非這種怪力亂神之事。
“真的,你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何必騙你。那個姓郁的,他手底下的人不幹淨。”
秋月白看着他。
“你别這麼看着我,難道我不是個可信的人麼?”陸绯衣湊近他,又試探着問:“難不成你還在記我白天的仇?好嘛,我同你道歉。”
秋月白閉目,過了一會兒又緩緩睜開眼,“……你有何憑據。”
“無憑無據……直覺。”說到這,他似乎也感覺到了沒有說服力,皺了一下眉頭道:“但我看人從來沒有看錯。”
他看着秋月白,“你要知道我們兩個人才是一起的……我不會害你,相反,你死了我也得死。”
就在這時,門口有人在敲門,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陸绯衣站起身來,示意秋月白不要動,他去開門。
秋月白看着他腳步十分輕盈且迅速的走到門口——想來此人輕功也是十分了得——他将門開出一條縫,而後徹底将門打開,對着門口的人道:“原來是郁三公子,這麼晚了有何貴幹?”
郁文越見開門的是陸绯衣,還以為自己走錯了,但看來看去又确實急得秋月白就住在這間屋子,于是問:“你怎麼在這?”
“我怎麼不能在這?”陸绯衣吊兒郎當,一副誰都不放在眼裡的表情道:“我去哪,還需要告訴你麼?”
“讓我進去。”郁文越道,“我有要事。”
“行,你來呗。”陸绯衣表情很是無所謂,給他讓路。
進門,果然見秋月白坐在桌子旁邊,郁文越三步并做兩步走過去:“閣下,怕是大事不妙!”
他的表情很凝重,也很難看:“我剛剛收到消息,父親他……下令封鎖了明城,隻怕我們不能再往那邊去了。”
秋月白擡眼看他,皺了皺眉頭:“為何?”
“……不知,隻是他傳書叫我回去。”郁文越道:“隻怕……”
聞言秋月白與陸绯衣對視一眼,明白了他沒有說完的話指的是什麼。
隻怕與他們二人有關。
郁文越向他們介紹了最近江湖上沸沸揚揚的事與事情的情況。
“你們應當知道得意樓也插手此事,要取陸殿主的頭罷?就在前兩日得意樓已昭告天下,賞金加十萬,再附帶一個條件,隻要是得意樓能給的都能給,隻為取陸殿主項上人頭來祭奠明月夜。”
聽到“明月夜”三字時,秋月白的手有小範圍顫抖。
郁文越繼續說:“這下加起來光是賞金就已經有二十萬兩黃金了,但最吸引人的還不是這一點,而是那個條件。”
得意樓存在已經有莫約四五十年,曾經以其刺殺行當出名于江湖,但除此之外,得意樓還有許多其他的經營門生,其中有一項就是以物易物。
相傳得意樓内寶物衆多,上到失傳的功法秘籍下到難得的仙草中藥,隻要你有能換的東西,都能拿來一試。
隻不過這裡面越是珍貴的東西越是用錢買不來,須得以其他物品來換。
然而如今得意樓以一個要求來許諾陸绯衣的人頭,這讓許多人都蠢蠢欲動,若是能殺陸绯衣,一則揚名天下,二來可以去得意樓任取一物,還能白拿二十萬黃金——那可是二十萬兩黃金啊,多少人一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錢,實在是名利雙收的一樁好事。
因而陸绯衣的頭已經變成一個好大的香饽饽了。
郁文越歎了口氣:“問題就在這裡,我父親他似乎……也有意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