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他忽然瞧見幾個侍衛小跑着往這院子裡南邊的遠處匆匆而去,于是他轉身指着那幾個人問向叱菴:“總管,請問這是……?”
叱菴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笑着答道:“今日府裡有人瞧見個老鼠,夫人怕這東西,正差人打呢。”
林英點了點頭:“原來如此。”說完剛要轉首一回,忽而又覺出不對來。他們若是在打老鼠為何手上沒有東西?想着,他邁步往那方向走去,卻被叱菴上前一步給攔了下來,他講道:“夏姑娘平日都在這裡,今日不知是去了哪裡,許是景府實在太大了,老奴派些人去尋她,還請林公子在此稍候。”
林英猶豫着往那邊揚眼張望了片晌,看到幾個人進去後沒了蹤影他才點了點頭後退一步,拱手道:“那就有勞總管了。”
叱菴彎身回禮,可就在此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聲響,像是什麼東西重重地接連砸了下來,随即便傳來讓林英無比熟悉的女聲:“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救命!!”夏靈的聲音竟是帶着哭喊的尖銳。
林英頓時蹙起眉看住那邊,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劇烈地撞裂了開,再不顧叱菴的阻攔,一把将他狠狠擲開就向隐秘的後院處沖了過去——!
“夏靈!是你嗎?!”他大步跑着邊喊出來。
他用全身力氣以極快速度跑過去,裡面這座小院像是存東西用的内倉,幾個先前跑過去的侍衛還來不及把門關上就讓他直沖地闖了進來。
林英尋着聲響一眼就看見夏靈渾身是灰,淩亂的發絲上還沾着落葉,她被幾個男人掐住脖子按在地上,掙紮中衣袖被撸起,胳膊上全是鮮紅的血痕,喉嚨被男人的手掌死死卡住發不出聲音,隻能把頭扭過來雙眼瞪圓地看向林英。
林英看見她臉上滿是傷和血,以及鼻梁臉頰和下巴上黑濃的烏青,他當下雙目通紅,直接朝那幾個男人踹了過去——
林英是禦前侍衛,武功極佳也從不疏于苦練,發狠地一腳把壓在夏靈身上的男人踹翻在地!
隻是景府的侍衛向來也是有些功夫在身,幾個人站起來很快就包圍住林英,擺出架勢準備對他進攻。
林英把夏靈從地上扶起來,很快也往前邁出一步,他握起拳準備接招,眸中盡是狠戾。
就在雙方蓄勢待發之時,叱菴及時趕到,他立刻上前攔下了景府的侍衛:“快住手!這是禦前之人!給我停下!”
這幾個侍衛看到叱菴冷着面上來阻止,很快全都收回了手,變臉似地紛紛對林英拱手抱謙道:“原來是禦前之人,屬下不知,實在失禮了。”
林英死死地瞪着他們,并未因這些人緩下來的态度而有所好轉,他冰冷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把搖搖欲墜的夏靈攬在懷中支撐着她。
夏靈着實受了不少的傷,她在廂房裡借着堆積雜物裡一把鈍到無法再用的刀一點點磨破綁着她的粗繩,但這也使她的手腕跟着劃得鮮血淋漓。破開繩索後,她剛一從裡面出來就被趕到的侍衛再度拖了回去,厮打中那些堆積如山的東西崩散落地。
她現在實在沒了力氣,雙腿都抖得發軟,在看到林英後心裡仿佛一塊重石落地,這一瞬的放松竟是讓她再也使不出一點力道。
她的腦袋靠在林英的胸口上,已然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以及他為何會出現在此。她的眼皮因昏厥而逐漸打架,然心中支撐的唯一一個信念讓她在徹底昏厥前咽下痛到出血的喉嚨,以最小的聲音把話說了出來,好在林英離她極近,全都聽見了:“帶我走…我要見少爺……”
林英緊緊摟着她,把她牢固地護進懷中,他低下頭,鼻尖碰上她頭頂的秀發,鼻頭一癢心裡卻是劇痛,他把淚使勁憋回眼眶,溫熱的唇在她耳邊低道:“靈兒,你放心,我帶你走,一定帶你走…”
他的手使勁捏住夏靈的肩,半晌擡頭瞪着以叱菴為首的幾個人,目中依舊是濃濃的戾氣,在夏靈已然陷入昏迷之時,他在她耳邊聲音溫柔卻無比堅定地誓道:“有我在,有皇後在,沒人能再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