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霧深凝重。
裴掌印馬不停蹄地趕到儲秀宮,還好他來得及時,不然他眼前便是沈婉的屍體。
裴掌印用飛刀割破了白绫,然後飛身抱住沈婉,并安然落地。
沈婉本以為自己死定了,哪知裴掌印從天而降,将她護在了懷裡。
兩人四目相對,沈婉的眼眸望入裴掌印深深的眼底,裴掌印給她的感覺好生熟悉,就好似前世他們見過。
“沈貴女,你忘了當年奴才救過你,奴才說過,奴才不求你報答,隻求你好好活着。”裴掌印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冷厲,聲音極冷。
沈婉勾住裴掌印的脖子,也許,裴掌印是她在宮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身為深陷泥潭的貴女,她務必要握住這棵救命稻草。
于是,沈婉使盡女人媚術,勾引着裴掌印。
“裴掌印,婉婉心系于你,所以婉婉甯願死,也不願侍寝。”
一旁的太監高成将這話聽了去,還真是為沈貴女捏了一把冷汗。
皇城之内,誰人不知,裴掌印陰險狠戾,隻手遮天,世人還從未見過裴掌印對哪個女子有過一絲憐惜之情。
這沈貴女,如此勾引裴掌印,她怕是活得不耐煩了。
哪知,裴掌印托起沈貴女的下巴,笑得極其魅惑:“沈貴女方才說心系于奴才?”
“嗯,在裴掌印為婉婉摘下那些枇杷時,婉婉便喜歡上了裴掌印。”
裴掌印凝眸,這事他怎麼不知。
好你個沈婉,為了在宮中求生存,竟然對位高權重的他使用媚術。
“夠了,沈貴女,奴才既然說過願意當你的靠山,那奴才便會在宮中護着你,沈貴女無需如此虛情假意。”
沈婉倒吸一口氣,果然是個不近人情的清冷掌印,無論她怎麼誘惑,他都不為之所動。
裴掌印早已不是當年的裴世子了。
至于沈婉,她當然隻是為了哄裴掌印開心罷了,因為,隻有靠穩了裴掌印這座靠山,她才能在宮中好好活下去。
“好了,婉婉,将手撒開。”下一刻,裴掌印又柔聲道,他喚沈婉時,言語之間頗為親昵。
沈婉怔住,裴掌印貌似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樣,他的眼裡有深情,并非清冷得不近人情。
“我放了。”沈婉乖乖地将手放開。
“看來,隻有婉婉虛情假意。”裴掌印邪魅一笑。
“我——”沈婉想要解釋,可是,她感覺裴掌印将一切看在眼裡,似乎看透了一般。
“好了,你安心待在儲秀宮,皇上那邊奴才自會去處理。”
于是,裴掌印起身,他拍了拍衣袖上的拂塵,挪步去了昭和殿。
——
昭和殿
皇上用了晚膳,便在殿中等着沈貴女的到來。
沈貴女如此姿色,皇上當真是垂涎若渴。
等了許久,皇上沒有等到沈貴女的到來,卻等來了裴掌印。
如今,裴掌印在宮中隻手遮天,就連皇上也對他畢恭畢敬。
裴掌印立在皇上跟前,然後說着宮中參奏的折子。
皇上坐在龍榻上,他揉着眉心,顯然已經聽得很不耐煩了。
“裴掌印,今夜朕宣了沈貴女侍寝,不如裴掌印明日再來罷。”
裴掌印掰弄着拇指上的扳指,他漫不經心地回道:“對了,奴才還有一事要同皇上禀奏。”
“何事?”
“沈貴女乃是奴才兒時的相好,皇上後宮佳麗三千,不如将沈貴女賜給奴才吧。”
皇上聽到這話,他驚訝地差點掉了下巴。
他怎不知,裴掌印同沈貴女竟然是兒時的相好。
既是兒時的相好,可那又如何,他貴為九五之尊,難道還要将自己看上的女子讓給一個閹奴。
皇上失聲一笑,他道:“裴掌印,你瞧啊,朕的後宮美人如雲,不如裴掌印換一個貴女罷。”
裴掌印聽了這話,他顯然不高興了。
“若是奴才隻要沈貴女呢,皇上打算如何?”
皇上聽了,他極力壓抑着内心的火氣。
當李公公将沈貴女的畫像拿給皇上時,他就要定了沈貴女,卻不想,不過是一介閹奴,竟然膽敢同當今皇上搶女人。
可是,如今司禮監掌印隻手遮天,若是硬碰硬,他就算身為皇上,也讨不到好處。
但他是皇帝啊——
“裴掌印,除了沈貴女,朕的其他女人你随便挑一個,就連皇後,你若喜歡朕便也讓給你。”
“皇上,奴才的話您是聽不懂嗎,沈貴女同奴才自幼相好,奴才隻要沈貴女。”
一旁的李公公聽到這話,他連忙打斷了裴掌印。
“裴掌印,你逾越了。”
“就算是逾越了,你能奈我何——”裴掌印氣勢咄咄逼人。
皇上瞧裴掌印這氣勢,他吓得不敢出聲。
裴掌印将話撂在這兒,便挪步離開了。
皇上記恨在心,恨不得将裴掌印碎屍萬斷。
“李公公,你說當初是誰給裴掌印這麼大的權力,讓他在宮中隻手遮天、為所欲為?”
“回禀皇上,是您呐,當初是皇上隻想沉醉在酒色之中,所以才将大權給了裴掌印。”
“朕好生後悔。”
“皇上,既然您後悔了,那便将大權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