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時候,萬象娛樂辦公室裡此時正一室旖旎。
“我聽說許曼下一期節目的嘉賓定在咱們公司了呀?”聲音甜膩,自進屋起女孩就仿佛沒有骨頭一般緊貼着男人,清秀的五官附加了許多本不該屬于這個年紀情緒。
酒杯被人順手放在玻璃茶幾上,男人攬過女孩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男人調笑。
“哪有啊,”怕自己的目的太過明顯,女孩低頭害羞輕笑,“我就随便問問。”
不同于女孩稍顯慌亂的反應,男人遊刃有餘的眼神完全不加掩飾。
“這樣啊,我還以為……”男人語氣裡透着顯而易見的失望,然而卻并沒有松手放開懷裡的人,掌心的溫度繼續貼着她的腰線遊走。
用灑餌來代替直接捕獵,是心情好的時候才會有的表現。
“當……當然了,”女孩聞言聲音帶了些局促,擡手摟住男人的脖子,把臉湊了過去,“我也很想參加那個節目……”
助理抱着彙報材料敲門的時候,屋裡的女孩正好推門出來。
女孩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迎面撞上來人,也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反而在繼續整理着長裙肩帶的同時睨了一眼對方,随後沒多做停留地走向電梯,趾高氣揚地意味尤為明顯。
這種情況助理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早就見怪不怪了。
隻不過這次的對象讓人稍感意外——居然是那個新人祝晴。
“老闆,許曼主持的節目下一期的嘉賓選擇權給咱們公司了,您看——”
“讓池觀月上。”對面的男人無意看下屬部門的策劃案,直接懶洋洋口述道,“晚上有聚會,我跟老夏說一聲,他那邊會放秦澤亦上的。”
男人邊說邊慢條斯理地整理着微亂的衣襟,神态仿佛一隻餍足的狐狸。
助理回想着剛剛一臉勢在必得的祝晴,不禁對老闆的安排感覺有些困惑,但迫于威嚴沒敢問出口。
正準備領命離開的時候,就聽見對面的人慢悠悠地補了一句:“以池觀月的實力加秦澤亦的人氣,前幾集播出之後,兩人cp的熱度一定會和現在許曼的節目一樣——勢頭正好,相輔相成,哪邊都不會拒絕這個選擇的。”
“誰會和錢過不去呢?”男人扭頭看向怔愣的助理,“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
助理終于心領神會。
自然,後續有的是人可以作為那個“不得已”的借口來背鍋。
從那片荒郊野嶺驅車打道回府的時候已接近傍晚,正好趕上了晚高峰。
累得失去靈魂的池觀月和丁璇癱在保姆車後座上,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消磨着仿佛沒有盡頭的堵車時光。
坐在前排的方一堯突然給司機報了一串地址,示意更換目的地,然後扭頭看向二人:“老闆剛說的,為了慶祝拍攝順利,他請大家一起吃頓飯,讓你們直接過去就行。”
“真難為他想出這麼個破理由了,”池觀月一臉的生無可戀,“把加班說得這麼好聽。”
丁璇發出疑問:“就隻是吃頓飯?不止吧?”
方一堯看了看手機:“這倒是沒說……”
丁璇了然地用胳膊肘碰了碰旁邊的池觀月:“死心吧,今天沒個三更半夜跑不了了。”
“啊?”
“這種東西我之前沒少見——除了咱們老闆,估計還得有其他人,吃個飯隻是第一輪而已。”
實際果然如丁璇所說的那樣,這頓飯所謂的“慶祝”部分也就占了10%,剩下90%都更像是吃吃喝喝版的工作洽談會。
在場的除了萬象娛樂的老闆徐緻來之外,還有夏氏的老闆夏延裕,以及其他幾位不太熟悉的男男女女。
兩位久經商場的老闆展現着彼此的交情,餘下一群人負責附和,場面堪稱一派祥和。
如果隻是一起吃吃飯的話,倒也沒什麼太大問題。可等到所謂的第二場在深夜拉開序幕的時候,池觀月突然就開始覺得這活動有點變味兒了。
且不說在場的男性幾乎都是叔叔大爺輩的了,幾位女性基本都是兩家各自旗下的藝人,老闆們挑的地方還剛好是漫野——一群人圍坐在包間裡除了談天說地就是喝酒。酒過三巡,有幾個公司高層借着酒勁對身邊的女孩開始動手動腳起來。
池觀月一進門就挑了個靠邊的位置拉着丁璇坐下,試圖盡可能地遠離烏煙瘴氣。那兩位老闆明顯已經喝得有點上頭了,早就忘了這次聚會打的是什麼旗号,所以就也沒顧得上關注她們坐哪,倆人聊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中途也有幾個借着酒勁往池觀月和丁璇身邊湊的人,但最後全都悻悻而歸。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些前去搭讪的人是看見兩個姑娘不勝酒力的樣子,紳士地起了憐香惜玉之心。
然而實際丁璇是真的喝得暈乎乎的了。池觀月則發揮演技天賦,在旁人視角下端杯假意迎合來人,實際和對方對視的眼神裡卻寫着:趁我還給你面子,趕緊滾蛋。
畢竟也沒惡語相向,言辭到舉止都溫溫柔柔的,誰也沒法說什麼,被吓住的酒鬼也隻好認慫回到原先的座位去了。
反複幾次以後,也就沒什麼人敢再靠過來了。
幾輪下來,池觀月依然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偶爾搭幾句場面話。相比較而言,丁璇的酒量就要差一些了,饒是她在幾輪互相亂敬酒下偷偷少喝了幾杯,卻還是有些喝多了。
此時已近深夜,可眼下這群人明顯絲毫沒有各回各家的意向。
“還清醒嗎?”池觀月掃了一圈勾肩搭背的人們皺了眉頭,悄聲問着身旁的丁璇。
“還行吧……”幾個字讓丁璇說的差點咬了舌頭。
“行什麼啊。”池觀月一看她這反應就知道她離自動關機不遠了。
“這幫人沒完沒了了真是。”池觀月拍拍丁璇的手,“等會兒我找人先把你送回家。”
丁璇靠着她迷迷糊糊吐出一口酒氣:“那你……”
“我應付完他們再走。”
視線落到夏延裕身上,池觀月覺得這也許是個套話或者發現點什麼的好機會。
丁璇半夢半醒間不忘囑咐她:“别跟他們起正面沖突,你這事業才剛起步,惹了他們以後的路會很難走……”
池觀月哭笑不得:“行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操心我呢。”
趁所有人不注意将丁璇送出去之後,池觀月又在門口站了會兒,轉身點了幾瓶烈酒之後才重新回到樓上。
剛進屋,就看見徐緻來搖搖晃晃地沖門口招手,看意思是想叫人再送幾瓶酒進來。
“我點完了,他們馬上就送上來。”強忍着撲面而來的糜爛酒氣,池觀月笑道。
“好,好,”徐緻來收回手,突然想到了什麼,扭頭對夏延裕道,“老夏,這麼幹喝沒意思啊,玩、玩點什麼?”
都喝成這德行了,還玩呢。
池觀月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夏延裕此時也早就沒有什麼公衆面前的翩翩風度可言了。眼見他在聽了徐緻來的話之後,開始晃晃悠悠地把手邊的杯子拿到面前擺成了一排,随後還眯着眼左看右看自己擺的是不是直線,整個人都透着一副神志不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