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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烏合衆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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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黑吃黑,所以拉攏利用了對方手底下的人,打算上演一出裡應外合,這之中周澄也很有可能被一并蒙在鼓裡當成了棋子。

他明知道胡銳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作為,以及他要“内查”找手下人背鍋,還非要把周澄拉來抓人,這不就是變相在推周澄自投羅網上斷頭台嗎?

畢竟那個“倉庫賭場”就是胡銳手下人經營的,這一點何将醉很清楚,可周澄就未必了。

馮媛被綁架的那天,祝晴手機最後的定位是在公路上。

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位置,他們的去向選擇有很多,可為什麼他就那麼準确地找到了那片荒地裡不起眼的建築?

而何将醉和胡銳中間的那棵牆頭草卧底,還正好就是此次犯案人員的幫襯對象,綁架地點也正是那個她偷聽到的藏貨倉庫,所有不尋常事件的交集就是何将醉這個人。

真的會有這樣的巧合嗎?

難道不是經他授意才有了這一連串的“意外”嗎?

一個才不過幾歲的孩子,憑什麼要被這些大人當作棋子用來勾心鬥角。

“公平起見,問題一人問一個,輪着來,怎麼樣?”

形式無所謂,何将醉反倒是對她想提問的内容起了興趣,于是他沒有半點猶豫地點頭應了下來:“你先。”

“你到底是哪邊的?”池觀月問得毫不客氣。

問題的角度和直接程度讓人始料未及,黑暗裡隻能聽見輕輕的呼吸聲,過了片刻何将醉反問她:“你以為我是哪邊的?”

“我以為?我之前一直以為你跟周澄是一條戰線上的,但自從綁架那事之後我才發現,好像根本就不是這樣。”

何将醉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有關那天她在陽台上偷聽到的内容得當作底牌,現在還不能直接說出來。

池觀月琢磨措辭的間隙,沒想到對方反倒主動開口把前因後果攤開給她講了一遍。

“直接讓周澄帶人過去确實沒有嚴格走流程,那麼着急讓他過去的原因總共就兩個——一是在确定是綁架事件無疑、且對象是不清楚是否有同夥的危險系數極高的累犯的情況下,一旦當時事情發展到我們無法控制的程度,警察無疑是最好的保障。”何将醉微微停頓,“另一點在說之前,我需要先确認一件事——你和禹瑞良是什麼關系?”

黑暗裡的池觀月無端别開了原本看向他的視線:“我和他沒關系。”

何将醉聞言也不惱,隻是揣摩着她的回複追問:“這答案我需要理解到什麼程度?”

“字面意思,或者你可以理解為是我想讓他完蛋的關系——關于他,我知道的比你應該多一些。如果你需要的話,這些信息我可以和你共享。前提是我要确認你那第二條到底是什麼。”

“你好像很确定我和禹瑞良不是一夥的?”

“所以說我對他的了解比你要多點。”

“那你應該知道吧,市局最近有内查,”何将醉也不再兜圈子,緊接着說出了第二條原因,“周澄現在需要點成績,否則他很有可能會是第一個被拿來開刀的。現在上上下下都不太平,第一個被查的基本就等同于是第一個背鍋的。”

“拿這事擋刀的計劃,在你叫周澄帶人去綁架地之前,他對此是不知道的對嗎?”

“嗯,”何将醉覺得她這問話有些奇怪,“綁架這事不是突發的嗎?為什麼說得我好像提前知道似的。”

“你不知道嗎?”見他把話說開,池觀月索性冷聲反問,“那你是怎麼在綁匪之前先鎖定那個地方的?難不成是直覺嗎?祝晴最後手機定位的位置在路上,并不在那棟破樓裡吧?”

何将醉這才明白過來她是什麼意思,無奈道:“另外那個人——就是被李永輝捅了的那個男的,叫陳濤,那個倉庫就是他的。那天我在電視台停車場看見的就是他的車,我感覺有問題所以就多盯了會兒。”

“周澄差點就被揪到小辮子,”池觀月聲音緊繃,突然插了一句,“倉庫綁架的事,絕對不能讓周澄先過去。所謂的‘内查’都是胡銳故意放出來的話,真假不一定,但隻要誰先有反應,上下順着一整條線就都讓他給摸出來了,到時候他有的是說辭整治這幫人。他那人什麼作風你應該也清楚。”

何将醉聞言開始回想事情的始末複盤,一時間沒有出聲。

這種可能性他和周澄在此之前都完全沒有想過。

想過是有人在設局,為此他們一心琢磨着排兵布陣。

但沒想到是局中局。

“作為交換,不用你問了,我說一條你肯定好奇的,”池觀月摘下口罩和帽子,把貼在額邊的發絲向後捋了一把,“周澄趕過去的時候應該也發現了吧?他身後跟了禹瑞良派過去的人——那是我通知他的。”

何将醉一愣。

“雖說禹瑞良也不是什麼善茬,但至少在這件事情上,他可以暫時成為穩住周澄位置的緩兵之計,拿他和胡銳狗咬狗抗衡正好。”

“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可能會把這件事當着所有人的面搬到台面上說,然後明裡暗裡用話點胡銳,這樣胡銳一時半會兒就不會輕舉妄動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别的方法,那就是他的事了。”

“另外還有件事,”池觀月話鋒一轉,“你、陳濤和胡銳三個人之間,是不是有利益關系?”

身旁的人毫不猶豫地坦誠:“隻在明面上有。”

池觀月琢磨着他這句模棱兩可的話,順着那晚在陽台聽到的關于“那批貨”的對話,聯想到了幾個小時前live house裡讓她直冒冷汗的東西:“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倒騰毒品的。”

何将醉:“……那你也說實話吧,你到底是看見什麼還是聽見什麼了,哪來的這麼多奇怪的想法。”

總不能說是她偷聽到了他和陳濤的對話吧。

池觀月一時間不上不下地哽住一口氣,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算了,别瞎想了,”何将醉做出讓步,給了她個台階下,“什麼事都沒有。我要是都敢幹這行了,綁架那天也不至于連把槍都拿不出來了。”

他怎麼連這種小事都記得?

池觀月突然記起來那天她吐槽“還以為會有個更厲害點的武器”的時候何将醉的回複,笑點低的嘴角被她連忙死死壓住。

“我跟他們的關系就是表面上那些,這隻是計劃的一部分而已,其他什麼也沒有。之前的那些話你不用放在心上。”

兩個人都知道,這句話指的是前幾天晚上何将醉和陳濤在漫野裡的那番對話。

何将醉沒點明偷聽的事,池觀月也幹脆裝傻裝到底。

不過兩人其實都隐隐松了口氣,眼前一直沒能找到答案、卻又讓自己在意不已的問題似乎都都解決了。

“你現在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嗎?”何将醉突然開口。

池觀月一時沒反應過來:“我……應該有什麼感覺?”

“比如心跳加快、恐懼之類的。”旁邊的人有些看不清黑暗裡她的狀态,于是又俯身湊得近了點,“現在也是黑暗的密閉環境。”

“啊,”池觀月恍然,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這種沒事,要想達成讓我難以忍受的那種環境要求還挺高的。”

“比如?”

“長時間、黑暗、陰冷、密閉、灰塵,除此之外還有這種環境下的腳步聲和煙的味道。”池觀月冷靜得仿佛是在剖析别人的事情,“如果隻有我一個人的話,觸發概率會更高。大概就是這些。”

何将醉想了想,覺得自己的工作室并沒有同時具備這麼多條件:“所以那天……”

“我說過,那天是因為噩夢而已,”池觀月像是不願再多提似的,調笑一聲打算轉移話題,“了解這個幹嘛,留着以後恐吓我的時候用?”

“誘發你幽閉恐懼的因素,是不是還有最重要的一條——男性和暴力?”何将醉沉聲不為所動翻回上一頁,“這些是不是跟禹瑞良有關系?”

池觀月一僵,沉默半晌後深吸了口氣:“非要聊到這個份上不可?”

“長時間捂住傷口隻會潰爛,”何将醉态度堅決,語氣卻已不自覺地放輕,“在所有身份之前,我首先是你的心理治療師。”

一顆心莫名顫了一下,池觀月突然有些慶幸現在是在無光的環境裡,所以不用擔心細微的表情會在這個敏銳的洞察者面前洩露出什麼。

“你确定?”池觀月強行忽略了心下複雜的情緒,左手撐在兩人中間猛地把距離拉近,壓低聲音問他,“你确定你沒點什麼别的私心?”

何将醉仍舊不動如山:“職業道德守則裡可有一條是‘反移情’。”

明知道她說的“私心”并非這方面,但他還是故意向這個方向曲解。

“你要是非這麼解釋也不是不行,”池觀月索性直接坐了過去,果敢入侵對方安全領域,揚頭在他耳邊輕聲附了一句,“但‘守則’成立的前提是‘你是’。所以你真的是那什麼所謂的——治療師嗎?”

從一開始他就是有意接近自己的,池觀月不信會有這種巧合,能剛好讓他有這麼個“合理”身份在她身邊轉悠。

耳邊的溫度随着整個環境的氣氛一起攀升。

兩人雙雙陷入沉默,心思卻不盡相同。

“你叫‘何醫生’的時候不是叫得挺開心的?”

“怎麼,在一聲聲‘何醫生’裡迷失自我了?”

彼此都清楚對方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偏偏又默契地誰都不主動點破,就這樣将錯就錯下去。

“你要是有别的想法的話,就别平白給自己豎立那麼多條條框框了,多耽誤事啊。”鼻尖有意無意地掃過他的耳垂,“還是說,你怕自己一旦失去了這個身份,就沒有合理理由待在我身邊了?”

“你好像把我想象得太正人君子了點。”何将醉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似笑非笑地警告,“别亂撩。”

“有作用的話就不算亂撩,”池觀月掌心翻轉,手指順勢探上他的手腕上脈搏,摸到了逐漸加速的跳動,“看來好像還真不算啊。”

何将醉扭頭淡定地把視線投到紙巾盒上,抽出一張紙巾低頭握住她的手腕,仔仔細細地擦掉手背那些紅印:“……你現在的工作是禹瑞良逼你做的嗎?他還有沒有強迫你做什麼其他事情?”

幾乎沒有溫度的手被溫暖的掌心包裹住,擦拭的動作反倒像是有人在有意借機給她焐熱,邊邊角角的溫度終于有所緩和。

池觀月舒展眉頭,歪頭打量着他在浮光裡的側影:“沒有啊,他還能管得了我撩誰?”

攥住自己手的那人明顯一頓深吸了口氣。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犯罪心理是對付犯人用的,對我可能不太好使。”沒有主語的話聽起來像是雙關,池觀月的手指依然搭在他的腕骨上感知着他的情緒變化,沒有要松開的意思,“外部問題解決完了,現在該聊聊我們之間的問題了——告訴我,這麼長時間以來,你到底一直在懷疑我什麼。”

有人借着黑暗強行壓下了心慌意亂。

勢均力敵,當然是要體現在方方面面。

何将醉擦完她手背,沒什麼猶豫地伸手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動作溫柔得像一把割斷人理智的鈍刀,池觀月無端從他的舉動中感受到了風雨欲來的意味。

唇邊暈開的口紅被人認真一點點擦幹淨。

池觀月絲毫沒有躲閃的餘地,隻能抿唇别開視線緩解慌亂:“……就這?我還以為你要突破你的禁欲人設一回,想強吻我呢。”

“就像别人對你那樣嗎?”對方依然神情專注地就着院内僅有的那點光亮,左右檢查自己是否還有沒擦幹淨的地方,“口紅都花了,所以我猜你大概不喜歡這種接吻方式。剛好我也不是這種風格——你要試試嗎?”

他的聲音很輕,卻驚得池觀月瞳孔都顫了顫,在他擡眼即将和她對視的瞬間,池觀月強行按住自己盯着窗外的夜景研究。

她這才反應過來兩件事——

一是對面這人誤以為她從禹瑞良那兒離開後是真的為了見不得光的應酬,以為她随手亂擦的口紅是為人所迫。

二是對面這理性至上的人要是真瘋起來的話,段位可能不比她低多少。

何将醉松開禁锢住她的手,把用過的紙巾放到一邊,騰出手挽起了襯衫袖口,像是在為什麼做準備。

這人不會來真的吧?

池觀月捂住嘴猛地向後撤開距離,下意識脫口而出:“怎麼我就被人強吻了,沒有的事!口紅是我自己擦的!”

黑暗裡她沒留意到對方隐約的笑意,何将醉點點頭,猜到她想歪了也不打算解釋,繃着那副認真的冷臉:“那你要是不排斥這種風格想試試的話,我也沒問題。聽你的。”

跑又跑不掉,唯一能開的那扇門還在魔鬼的身後。

池觀月腦子裡燒開的水壺已經開始尖叫了:“還能不能聊點别的正事了!!”

見對方總愛借着亂撩打岔的能量終于被耗盡,何将醉微微正色回到上一個話題:“如果說懷疑你殺人了呢?每次你的演藝生涯一出問題,我手裡的這點情報就剛好能被你派上用場。如果這是你的慣用手法的話,那你這麼多绯聞是想用來掩蓋什麼?殺人屍體嗎?”

池觀月捂嘴的動作一僵,緩緩放下手笑了笑:“懷疑是你的自由,我沒意見。隻是在我的立場上而言,你這多少有點冤枉我了——你覺得我殺了誰了?”

“唐薇?”

“啊,她啊,”池觀月對這個回複并沒有多意外,“原因?”

“當年她出車禍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

“撞她的那輛車是你的,司機肇事逃逸——這件事你知道嗎?”

池觀月眼裡的難以置信不加掩飾。

這是她最直接的反應,總歸是比兩人之前那些虛與委蛇要好了不少。

何将醉語氣緩和下來,拿出足量誠意:“走吧,我帶你看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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