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聽着姬發稱贊兩位王子可愛,十分贊同地點頭。
就在這時,兩人看到他們正在誇獎的殷郊、殷洪興沖沖地往大門口走去。兩位殿下都是目不斜視,顯然是着急着去做什麼,完全沒有留意到他們這兩個護衛。
伯邑考、姬發可不敢讓這兩個“小祖宗”就這麼出去了。他們在朝歌呆的這兩日,已經打聽到不少消息,知道武成王的長子黃天化剛被拐走三個月。說不得,人販子至今逗留在朝歌,就等着再捉一兩個金貴孩子呢。
伯邑考與姬發連忙攔截在殷郊、殷洪面前。伯邑考一面行禮一面試探兩位殿下意欲去哪裡。
殷郊自覺要做的事不是見不得人的,當即做了說明。
姬發微微眉頭一挑,給了兄長一個眼神。他向殷郊、殷洪自薦道:“兩位殿下身份尊貴,不容有失。卑職是大王欽點的護衛,有保護兩位殿下安全的職責。兩位殿下若要出去,可一定要帶上卑職。”
殷郊清楚,隻自己和殷洪兩人出去,不現實;不帶上姬家這對兄弟更是在作難他們。
殷郊點了下頭,同意帶上姬發一起出去。
殷郊與弟弟以前雖然時常出宮,卻從不曾到民間。姬發比他們好些,對民間的事務了解很多。但是這回太師門人吉立隻帶了他們父子三人過來,西岐那邊的人手是一概未來。姬發縱然擅長與人攀談,隻兩天功夫根本不能将偌大的朝歌摸索清楚。
好在,費仲生前居所就在後邊一條大街上。加上費仲一家死得極為蹊跷,整個朝歌除開天幕,最被關注的就是他家被滅口這樁懸案。
姬發隻找了一位熱心的大哥,就問出了費府準确的方位。
此時,費府的大門已經被粗重的鎖鍊鎖住。姬發掏了一把短刀,并不出鞘,而是協助他的雙手,在鎖鍊上搗鼓了兩下。銅鎖就這麼被打開,松了粗鍊子。
殷洪一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等“技藝”是他不曾見過的,聽都沒有聽說過。殷洪忍不住羨慕出聲:“這個厲害呀!”
殷郊斜斜瞥向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弟弟,輕輕哼了一聲。殷郊伸手,一把攬住了殷洪的肩膀,帶着他邁進死氣沉沉的兇宅,免得小東西的心神被姬發勾搭走。
費仲一家的屍體,已經全部搬走。但是宅院各處,還能看到兇案發生時留下的痕迹。
殷郊與殷洪查看了一遍,所得線索稀少。他們隻能從牆壁上的細長爪印判斷,費仲一家确實為雞妖禍害。
姬發一路随同。他在驿館這兩日,倒也聽聞“義妖屠奸”的傳聞。不過方才他們在後院西間屋裡,查看到帶血的嬰兒搖床。姬發對“義妖”的說法,保持懷疑。
這時,姬發聽到太子低頭與二王子的說話聲:“費仲這邊方才露了馬腳,緊接着就被妖物屠門……看來,幕後之人手段十分了得,竟能指揮妖物行事。”
殷洪兩條眉毛皺成了結,抱怨起來:“怎麼這麼多妖怪!”宮裡有妖怪偷摸摸吃了不少人,想不到宮外的妖怪更加猖狂,竟敢殺害朝廷命官!費仲雖然是個奸臣,死有餘辜,卻是大商的朝臣,竟然全家死在了妖族手上!
殷郊聽着殷洪的抱怨,也是想起武成王一直在宮中追查的九尾妖狐。
經過武成王一番調查,确認了那隻妖狐一直在宮中偷着吃人。算起來至少有四五十人被這畜生吃了。因為這些被吃的都是下等奴役,竟然一直沒有被上邊的管事察覺。
殷郊想到這裡,不由得挑了挑眉。殷郊暗想,等到天幕一事了結了,一定要勸谏父王好生整頓王宮。這樣的事情絕不能再有下一例了!
殷郊由此,很快想到醉死在民宅中的纣王。太子殿下心頭立刻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他實在擔心父王過不了下一次天幕的召喚。
姬發正沉吟思索二殿下那句話的含義。他擡眼,就瞧見太子神情不虞,頗為晦暗。
姬發立即猜到這位王儲肯定是想到了後日,纣王進入天幕一事。亞相比幹顯然是擔心他們兄弟兩個不盡心,将一直隐瞞的,纣王在天幕中隻有三次活命機會這件事告訴了他們。
姬發沒有讓大哥伯邑考将這件事告知他們的父親。姬發深知父親對商王的“癡迷”。父親年邁,姬發十分擔心父親會承受不住打擊,跟着纣王一起去了。
姬發略覺氣氛壓抑,當即開口,轉移兩位王子的注意力:“既然猜測費大夫被屠門的緣由,與他設計陷害王後娘娘名聲有關。卑職倒是覺得,有一個人可以拿來問一問。”
“哪個人?”殷郊果然被帶走了思維,他轉頭向姬發這邊望來,出聲詢問道。
姬發嘴角微微含笑,十分自然地給人穿了小鞋:“兩位殿下有所不知,如今外臣入了王城,都要先給費仲、尤渾兩位大夫好處。隻有喂飽了他們,才能防備住他們不在大王面前進讒言,離間君臣之義。”
雖然姬發這句話盡力美好了纣王,還是叫殷郊、殷洪兩人郁悶不已。姬發這句話就像說他們的父王已經不是偏寵奸佞,而是成了奸佞的傀儡,随他們心意處理朝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