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老是在食堂看到他們。”田藝擰眉。
“這……那這我也不知道。不過,有一個點很奇怪,轉學生不帶筆你知道嗎?就是她什麼都不帶,什麼都要問瑜神要,我覺得沒準你的情敵要多一個了。”
紀勝男一本正經地分析完,發現自己旁邊好姐妹的表情有些不對:“怎麼了嗎?你有危機感啦?”
一眨眼的功夫,田藝就收斂起來臉上的陰翳,露出來一個甜美的笑容:“什麼呀,公平競争啦。沒準人家壓根沒想那麼多呢。啊呀,快上課了,勝男姐,我先回去啦!”
說完話,她假裝很着急地跑走了,但一轉過身,那張笑臉就沉了下來,眼底布滿了冷酷的光澤。她藏在袖子裡的兩隻手緊緊攥成拳頭。
在她背後,紀勝男看着自己的好姐妹很可愛地跑走,還站在原地感慨:“天,好青春夢幻偶像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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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鈴聲響起的時候,向蕪忽然起身,從班門鑽了出去。她迎面碰上了譚笑,譚笑正神神秘秘捂着校服兜往班裡跑,兩個人差點撞在一起。
“诶?向蕪?你出去幹嘛?”譚笑有些意外。
“洗手。”向蕪說。
“哎呦,這個點兒你洗什麼手……你選政治沒?”
突然的提問,向蕪不明所以:“沒有。”
高二已經分完選科了,向蕪是插班生,是bug,她對自己在這個環境裡應該站在什麼位置扮演什麼角色都無從下手,所有選擇都是摸索着落下的,她不知道會招緻什麼後果,也不知道要不要分對錯。
黑白交錯的世界,其實就是一片霧蒙蒙的灰,她又想起來像是站在隧道盡頭朝自己呼喊的那對男女的聲音,意義不明的對白,如同她行走至今試圖抓住世界運轉的規則,千百種隐喻,隻撲得滿面塵灰。
“沒選政治的這節課都是自習呀,來來來,你和我坐一起,手機我拿回來了。”譚笑上來就摟住向蕪的手臂,不由分說地将她拖回教室裡。
“我……”
“洗手?我給你濕紙巾。”
班裡進來了一些外班的人,向蕪不認識的人,她稍微思考了一下就發現,其實就是十三班裡選考政治的學生拿着課本去别的班級上課,别的班級不選政治的學生來到十三班上自習。
所以就算随便換座位,也沒有人會被影響。
譚笑的座位在班級後排,她一直拉着向蕪直到坐下,還回頭看了一眼班級後門上的玻璃,才從兜裡把手機掏出來。她把向蕪的手機遞過去,然後熟練劃開自己的鎖屏。
向蕪注意到,她的手機壁紙是聞負燈。
“你很喜歡他?”向蕪問。
一提到自己偶像,譚笑眼睛都亮了:“是啊,太帥了啊。而且還是牛津大學的高材生,真正的智性戀天菜……”
“所以你想和他談戀愛?”向蕪聽了之後總結。
“哈?”譚笑聲音有點大,引得班裡别的人轉頭來看她,她連忙捂着嘴低下頭,假裝自己在看桌子上的書。
“啊呀,不要這麼說話呀。我們喜歡的是燈燈的才華,才華哈。雖然想一下聞負燈當dom要澀暈了,但是,但我不是女友粉哈,不是哒。”
“你臉紅了。”向蕪指出。
然後她被譚笑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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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不覺得他很帥嗎?那你喜歡他什麼?”捂着臉冷靜了一會兒,譚笑戳了戳向蕪的腰。
我什麼時候說我喜歡他了。向蕪腹诽。
但她看着身旁女孩活力四射的表情,反駁的話并沒有說出口。
“非要說的話……他人挺好的。”向蕪說。
“诶,有眼光。網上很多人都說我們燈燈不好接近,看着很兇,但是他會給粉絲買奶茶诶,還會認真看粉絲給的信,他還資助了一個外國的抑郁症影迷gapyear來找到自己人生的方向。這種人咋可能是個壞人?”譚笑宛若覓到知音。
向蕪摸着下巴點點頭,對此表示認同。
所以聞負燈對自己應該也是出于善心的收留吧,她能從霍宇的反應裡看出來,自己的存在對于他們來說很麻煩。
但聞負燈不想她去“聞家”受欺負,所以收留了她。
還給了她很多錢。
重點還是,很多錢。
一個願意無條件給一個一無是處的小女孩這麼多錢的人能是什麼壞人。
因此“聞負燈是個好人”這點共識,讓譚笑對向蕪的親近感再翻一倍。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了……”
在譚笑眉飛色舞給向蕪講自己大老公多麼多麼好的時候,一道細得像蚊子的女聲突兀地打斷了她們。
她們回過頭去,看到了一個帶着黑框眼鏡的女生扒在後門:“請問向蕪同學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