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台上的化學老師沒有聽到遠在教室後端的兩個女孩子的竊竊私語，她拿着一疊答題卡分給學生分發：“月考成績年級組已經出來了，大概今天晚上你們可以通過手機查到小分，你們的二卷成績我已經寫在你們答題卡上了。”

老師在講台上說着月考的事，發卷子的同學已經找到了譚笑，把她的卷子發給她。

月考是向蕪轉學過來之前的事，所以她沒有答題卡。向蕪湊過去看譚笑的，答題卡的右上角寫着一個紅色的“21”。

“滿分多少啊？”向蕪剛問，就看到答題卡上寫着，選擇題50分，二卷50分。

“你不學還能拿二十分，我就說你很聰明。”她由衷贊美。

不知道班上的誰忽然來了一句：“卧槽，咋才45分啊，我咋扣了那麼多分？”

一邊有人附和：“呃，老哥，你考試的時候睡着了吧？這次月考這麼簡單，你還能錯？”

向蕪：“……”

譚笑對周圍人的話充耳不聞，若無其事地将答題卡對折之後壓在了筆記本底下。

“日他的。這算幸運嗎？”

“……你不喜歡學化學，為什麼還要學化學？”向蕪幹巴巴地問。

這成績似乎給了譚笑一些打擊，她沒有原先那樣健談了，而是低着頭對着攤開的筆記本發了一會兒呆。

就在向蕪絞盡腦汁想着如何才能有效安慰到她的時候，譚笑猛地擡起了頭：“是啊。所以我不學。”

她從桌洞裡拿出來手機，非常熟練地劃過幾個頁面，然後她把手機塞到了向蕪的桌子下面：“正好你也不學，那你下午想逃學嗎？”

手機屏幕上是一個選擇座位的頁面，在一衆空白座位的正中間，有兩個标黃的被選中的座位，挨在一起。

“這是什麼？”向蕪不确定地問。

“電影院啊，這是買電影票的小程序。有個老片最近重映，你一說追逐愛我就想到了，雖然我沒看過，但是裡面有句台詞很出名……我請你，咱倆下午把班會翹了，怎麼樣？”

“你好大方。你們都好大方。”向蕪很驚訝。

“嗯？還有誰請你看電影？”

“沒有，但我剛來這個學校的時候，鳳瑜恒請我吃飯來着。”向蕪回想，自己還沒有拿到飯卡那幾天，都是鳳瑜恒請她吃的飯。向蕪想轉賬給他，都被拒絕了。

“呃……你不知道嗎，瑜神家裡有錢，可有錢了。我們家裡一般吧，咱們班好多家裡有背景的人，但我不是，我就是純粹的自己考上來的那種屌絲。”譚笑嘴上這麼說，從她活潑的神情裡倒是看不出來對自己的不滿。

向蕪不解：“那你為什麼要請我看電影？”

對待向蕪的這個問題，譚笑稍微猶豫了一下，最後判斷出來向蕪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性格，而選擇有話直說：“就……一開始任姐在你沒來的時候，在班上說你是從外地轉過來的，資源環境啥的都不好，就是讓學生稍微照顧你一點，如果你表現得和大家不那麼一樣也不要另眼相待你啥的。那個，我也不知道你啥情況，但咱們隔壁班有一個借讀生，可窮了，每天都啃饅頭。”

r中地處京城市中心，寸土寸金。附近的電影院，一張電影票就需要89塊錢大洋。

譚笑看着都覺得肉疼，她想當然地認為向蕪也不願意掏這個錢。

“……”向蕪隐隐回想起來，好像最開始的時候鳳瑜恒和自己說過這些事來着。

但當時她完全沒有在意。

因為班上的人沒有誰主動和她社交，于是向蕪也就自然而然地以為班上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在意。

“我不是貧困生。”沉默良久，向蕪才說出來這句話。“不用特殊照顧我。”

不是，那什麼，雖然不是自己賺的，但她現在真不差錢。

隻是，現在解釋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