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啊,向蕪你不早點說清楚。”她皺眉埋怨。
對此向蕪也很冤枉:“我說了,您沒相信。”
譚笑在一邊笑出了聲,然後慘遭年級組長怒目。
李老師捏着眉心,身心俱疲:“都走吧。向蕪,讓你家長有空來一趟學校,聊一下你的教育問題。”
“哦。”向蕪覺得聞負燈不會來的,但嘴上先應下了。
然後她被譚笑和鳳瑜恒拉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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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學校,就又上了一天的課。期中考試迫近,有老師開了小班課。譚笑比較倒黴,她中午、晚上都要去找化學老師開小竈,因為她月考成績太差了。
于是向蕪自己去了安保室。
在監控錄像中,她看到自己拉着球車先進了器材室,田藝緊接着繞過來,就關上了器材室的門。
因為鑰匙插在門外面的鎖孔,所以落鎖十分順利。
“我能拷貝一份嗎?”向蕪問。
“不能。學校有規定。”安保室的人說。
“那我能錄像嗎?”向蕪問。
這話讓安保室的人沉默了一會兒:“不能。你們學生别耍滑頭。”
“可是我被鎖在裡面了,我得找老師。”向蕪說。
“我們會負責告知老師。學生沒有拷貝權限。”
安保室的人嚴防死守,向蕪用了各種方法,都沒能讓他松動。最後隻能無功而返了。
她有點煩這些規章制度,但并沒有氣餒。
這畢竟也是一個科技發展了的時代。她作為“人肉計算機”,其實也是知道怎麼利用計算機技術“偷”走安保室的監控視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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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以後,向蕪在客廳看到了一個薄荷綠的貝斯立在支架上。而聞負燈不在家裡。
她給貝斯拍了張照片發給聞負燈。
向蕪:“我能玩它嗎?”
對面很快回複:“它就是你的。我今晚回去晚,你自己早點休息。”
聞負燈不回來,向蕪自己點了外賣,但因為晚上又有些低燒,所以沒什麼胃口。
她吃了一點點就吃不下了,最後抱着電腦回了房間,開始摸索着運用一些技術來入侵學校的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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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周的時候,整個高中部空中凝了一層肅冷。
大多數學生的情況都和譚笑類似,平時學的東西沒有掌握那麼牢固,考前不得不手忙腳亂地臨陣磨槍。中午的時候辦公室總排起來長隊,是來答疑的學生。
像譚笑這種情況就更凄慘一些,她不是主動去找老師答疑的。
她是被老師主動找上門的。
為數不多比較清閑的情況,是分别以鳳瑜恒和向蕪為代表的兩個極端。
前者平時積累足夠,隻需要忙着自己的學習進度。後者事不關己,愛咋咋地。
中午的時候,譚笑在食堂草草吃了飯,就匆匆回教學樓了。向蕪不願意回班裡,在學校裡四處溜達。
路過學生劇場的時候,向蕪聽到了裡面有樂器的聲音,她走到門口看了一會兒。
原本她想加入去問問,但裡面有一個很嚴厲的指導老師,演奏總是剛開始就被叫停,然後就有學生被單拎出來批評。
而且室外太冷了,向蕪還是沒有買外套。她把校服外套的拉鍊拉到最上面,縮着脖子決定去圖書館找鳳瑜恒随便幹點兒什麼。
走到實驗樓的長樓梯的時候,她聽到身後有漸進的腳步聲,向蕪用冰涼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後頸,猛地回身。
“是你啊。”向蕪緊繃的情緒放松下來。雖然她很沒戒心地被這個人關在了器材室裡過了一夜,還很弱不禁風地發燒了,但她很難對一個真正的女學生報以警惕之心。
這個女學生有可能帶給她的暴力而引發的恐懼,遠沒有向蕪發現自己曾經生活的世界隻是一個實驗模型來得吊詭。
“我想和你認識一下,加個微信行不行?”田藝忽然有些友好。
但是向蕪并沒有相信:“你不想認識我,你肯定有别的事,你不說我就走了。”
田藝大概是咬了一下牙,但不知道出于什麼心情,愣是沒表演川劇變臉,仍舊維持着友好的樣子:“你等一下。我們去那邊說。”
她快速說完後面半句話,忽然一步跨過兩級台階,一把拉住了向蕪的手腕。
“啪”地一聲,向蕪高高擡起手腕。她在第一時間把田藝的手甩掉了。
田藝趔趄了一下,很震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像是沒想到向蕪會反抗那樣,然後她上來雙手抓住向蕪的手臂,眼睛裡終于藏不住惡意:“你躲什麼?我隻是想和你好好聊聊天,你為什麼這麼害怕我?”
手臂上的擠壓感讓向蕪頭皮有些發麻,她擰着胳膊掙紮,另一隻手握住樓梯扶手,把自己往上拉:“你自己聽聽你說的話誰會信。”
田藝其實沒想到向蕪會這麼果斷地反抗,之前她碰上那些人都十分軟弱,要麼因為害怕她,一上來就會聽從她,要麼在她這裡吃過苦頭以後,很快就會妥協,答應她虛假的求和。
可是向蕪完全不吃她這一套。
推拉之間,向蕪終于抽走了自己的手臂,她第一時間往樓梯上跑了幾步,想和田藝拉開距離。
然而田藝出于慣性,從台階上摔了下去。
台階變成了一個長滑梯,她咯噔咯噔一滑到底。
這會兒正是初中生上課的時間,剛才還空無一人的實驗樓大門湧入了一大批校服上是黃色線條的初中生。
有性格惡劣的男生,見到田藝四仰八叉摔在那裡,發出了不禮貌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