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間,向蕪訂了披薩。她早就對外賣軟件十分熟悉。
外賣送到的時候,聞負燈在回複助理的消息,還沒起身開門,就看到突然從台階上竄下來的向蕪一蹦一跳往門口跑,嘴裡還念念有詞:“匹薩,匹薩,好吃又拉絲的匹薩——”
見她一點也沒有前一天晚上悲壯欲死的樣子,聞負燈搖搖頭:“哪兒看得出來你累。”
“出門的力氣是沒有的,吃飯人的事怎麼能說成累呢?”向蕪撞上門,拎着碩大的一盒匹薩繞到聞負燈旁邊:“我能在茶幾上吃嗎?”
“不能。怕你弄髒地毯。”聞負燈果斷拒絕。
“啊,我不會的,我做事很嚴謹的。”向蕪曾經的一些工作總是會和危險化學藥品打交道,如果某一個小細節失誤,整個實驗室都會炸掉。
雖然在某些方面——比如情緒調節上,她很生澀笨拙,一不小心就會被潮水般上湧的情緒擊潰,但那是因為曾經有激素水平儀的抑制,讓她一直沒有機會鍛煉調節情緒的能力。
除了這些方面,在向蕪所擅長的工作領域,她的各項能力都是十分拔尖的。
“那也不行。有味兒。”聞負燈頭也沒擡。
向蕪撇撇嘴,拎着匹薩又噔噔噔跑走了。
聞負燈這才看了她一眼,發現小孩光着腳:“把鞋穿上。”
“不穿。”向蕪記仇。她自己把匹薩拿出來,然後拿出來兩杯飲料,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擺在聞負燈常坐的位子旁邊,再挨個兒擺好小吃,擠上了番茄醬。“匹薩也不給你吃。”
“誰給你的錢?”聞負燈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給我了就是我的。”向蕪做鬼臉。
哪還有最開始膽怯警惕的樣子。聞負燈伸出手指撐了下眉毛:“我是不是太慣着你了。”
他低頭點了兩下手機屏幕,然後從沙發上站起來:“你吃完自己收拾了,完了看一下我發給你的台本。”
“幹嘛用的?”向蕪咽下去嚼一半的芝士。
“知道綜藝是什麼嗎?”聞負燈問。
向蕪點頭:“我看過一點。但好像你沒有錄過欸。不是明星都要錄綜藝嗎?”
聞負燈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隻是要确認一下向蕪知道綜藝是什麼東西,畢竟他對這個向蕪的常識水平表示擔憂:“你先看看感不感興趣,等我回來之後給我答複就行。”
他回房間換衣服,向蕪這才意識到他要出門:“你去幹嘛啊?”
其實她不僅沒資格過問聞負燈的生活工作,她原來也沒有興趣關心這個人的生活和工作。
但是她就是多了這個嘴,話說出口以後,她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有些好奇的。
“你們學校。”聞負燈的背影消失在樓梯上。
“……”向蕪手中匹薩上的橄榄掉在了她的褲子上。“哦。那你把你的飲料拿走啊,你不拿走我就要喝掉了。”
“你喝了吧。”聞負燈的聲音飄過來。
向蕪沒關注這杯飲料的歸屬權,随便抽了張紙巾擦擦手,她連忙給譚笑通風報信:“譚笑,聞負燈要去學校了,年級組長找他談話。”
-
r中這邊,因為田藝校園霸淩,鬧到警察局的事情熱鬧了一整個上午。剛因為下午有考試消停一會兒,就又因為年級組的“客人”又短暫地熱鬧了一下。
根據r中教學樓的設計,教師辦公室正好和學生教室對着,如果有什麼人來年級組,學生都能看得特别清楚。
往日裡進出年級組的除了老師就是家長,今天忽然來了一個年輕男人。
“哇塞啊,這個身材比例,簡直是超模啊。”一個女生說。
“而且超級會穿衣服啊,我的媽呀,腿好長,他這個風衣襯的。”
“不是,本身就是腿長吧,個兒矮的穿他這種衣服會像個水桶。而且他肩寬,能把衣服撐起來。”另一個女生說。
“這誰啊?不能是家長吧?”一個男生說。
“看不到臉,這個帽子和口罩,特麼連隻耳朵都瞧不見。”光看背影真是讓人眼饞着急呀。
“不會是明星……”
“好了好了,你們都不複習的呀?”譚笑突然竄了出來,擋在了一衆八卦學生的面前。
被擋住的同學納悶:“咋了,不是你追星的時候了?你不好奇嗎,我看這人氣質不凡,鐵定不是尋常人家。”
“那也不是我大老公。我大老公化成灰我都認得。哎呦,散了吧散了吧。我特麼一想到要考試就想死啊……”譚笑打着哈哈,自己偷摸回頭看了一眼。
被聞負燈的私服帥得一個激靈。
但是保護大老公私人生活人人有責。她才不想讓這幫學生發現這個人是聞負燈之後蜂擁上去給他造成困擾。
反複強調的考試,讓這些學生看熱鬧的心情被澆滅了大半。期中考試是r中自己出題,比區統考要難很多倍。對學生的身心都是一種摧殘。
看着人群漸漸散了,譚笑松了口氣,連自己身邊站了人都沒注意。
鳳瑜恒伸手摸着下巴:“聞哥來幹嘛?他對向蕪可真好,說實話,依憑我對他的了解,他最不願意多管閑事了才對。”
“卧槽,你吓我一跳……我們向蕪惹人憐愛啊,多可憐的孩子。不過她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她不用參加期中考試了,我甯願被打一頓然後不要參加這個期中考試了呀……”譚笑左右看看,确保沒有人偷聽才說道。
“嗯……你一說這個,我真的對向蕪有些愧疚。我覺得她被欺負這個事,嗯,我責任很大啊。”鳳瑜恒用手肘戳戳譚笑:“我怎麼和她道歉比較好?”
“哇,沒想到你這個人這麼有良心。”譚笑大為震撼,完了還真認真出謀劃策起來:“樂隊、吃、動漫,現在向蕪最喜歡這仨,你三選一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