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心無奈,隻好求助方成悅。
他開了一個半小時的車到達江家位于遠郊的别墅那兒,自從周嘉心撞了人之後,江阿姨就換了房子,這座别墅也漸漸荒蕪下來。
方成悅關上車門,給她發了條信息。【我到了,你下來拿。】
在等待周嘉心的間隙裡,他打開紀魚藻的微信頭像,點進了她的朋友圈。除了局裡的幾條宣傳推文,那裡面跟私生活相關的内容一點痕迹都沒有。
方成悅在對話框裡敲了幾個字,又按删除鍵全給删了。
突然,紀魚藻心電感應般發了條信息進來。
【你今天上午在家嗎?】
方成悅感覺自己的心髒猛地跳了個抛物線,他又看了一眼汽車中控屏上的時間,确實是淩晨五點沒錯。
他想這個時間,也不知道她不睡覺又在幹什麼。
【不在,我要回趟醫院。幹什麼?】
紀魚藻這床陪的,被隔壁大姨的呼噜聲吵得一宿沒睡。倒是冉晴用上了止疼藥,看起來睡得還算安穩。她看外面已經有了天光,心想反正已經是睡不着了,便出門溜了個彎。
【我想過去收拾一下自己的衣服。】
【知道了。】
這樣也好,為了減少不必要的見面機會,挑一個自己不在的時候過去,确實能夠避免雙方的尴尬。
【九點以後都不在,随便你。】
發完信息後,方成悅煩躁得刷了會新聞,返回軟件又看了幾次對話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等待回信的熱情也逐漸消隐,他的心漸漸地沉寂下去了。他想紀魚藻是不會再回信了。
他歎了口氣,打開車門從主駕駛室出來。手機又被解開鎖屏,他撥通了周嘉心的電話。
很久,那邊都沒有接通,方成悅一邊聽着等待呼叫的聲音,一邊按響了别墅的門鈴。
就在他準備挂電話的時候,那邊卻意外的接通了。
周嘉心尖厲如同夜枭一般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過來,那聲音絕望如裂帛,連帶着清脆的瓷器落地之聲,“方成悅,快走!!!”
電話突然被切斷。
下一秒,别墅的大門猛地被打開,有人拿着棍子,照着他肩頸那塊使勁砸了下去。
方成悅不妨,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擊倒在地。
半睜半合的眼睛裡,青灰色的月亮還沒從天空落下去,寒氣卻通過冰涼的地面鑽進身體。
他望着逐漸模糊的天色,眨眼間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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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查完房,紀魚藻陪着冉晴辦了出院手續。回去的路上,她要幹的第一件事就是修手機。
彎彎繞繞的巷子裡,修手機和修表的師傅就跟諜戰片裡的接頭人一樣,慵懶的,悠閑地,徜徉着,帶着股不急不緩的神秘氣息。
“師傅,我這手機幾天能修好?”
“都成這樣了,直接換個得了,還修什麼修啊?”
冉晴道:“那可不行,我有急用。其實手機倒是無所謂,關鍵是這裡面存着的東西重要。您看盡量先給我恢複了裡面的數據行不行?”
“這我可不敢保證,照你這手機損壞的程度,誰知道主闆怎麼樣。”
“沒事,我就跟您這兒等着,價格開雙倍,不,三倍都行。”冉晴執着的很,“就看在我這折胳膊瘸腿兒的份上,全靠您一雙巧手幫我伸冤了。”
師傅倒是被她給說出勝負欲來了,“行嘞,姑娘,您就瞧好吧。”
紀魚藻暫時先将她擱在這兒,便往方成悅家裡調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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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市安越區公安局。
在那間常用的辦公室裡,白闆立在一旁,關泰山正帶着馬陸、小米和趙春陽開會。
馬陸讓小米站到白闆跟前,道:“師傅說什麼,你就寫什麼。白闆中間先把‘三個女童’寫出來,右上角寫‘胡道國’。”
小米拿黑色的馬克筆,照他的話分别寫好。
馬陸又跟關泰山彙報,“胡道國早上剛給我來了個電話,他父親總共有三個兄弟,大哥一直沒有結婚,還有一個三弟,從小外出闖蕩,早就跟他們斷了聯系。他父親說,最後一次聽到這個弟弟的消息,說是找了個安城鄉下的女人成了家。”
關泰山眼睛一亮,道:“終于有線索了,這個人叫什麼名字?”
“胡安福。小米,把他寫到左上角。”
馬陸盯着白闆上的幾個名字,扶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我讓小趙查過,戶籍系統裡,年齡在五十到六十歲之間,篩選出來的具有相同DNA的人一個都沒有。”
趙春陽接過了馬陸的話茬,說:“但是有一個改過名的人符合條件,他叫黎安福。”
馬陸沖着白闆點了點指頭,告訴小米:“在‘胡安福’名字上邊畫個括号,裡面寫上‘黎安福。’他的妻子叫‘吳月娥’,五年前死于一場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