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突然辦公桌上的座機電話響起,趙春陽接起來,轉頭叫關泰山,“關隊,接派出所電話,失蹤的三個女孩裡,終于有家屬報案了。”
關泰山起身,走到辦公桌前伸手要話筒,“我來接。”
隻見他從打印機裡抽了張A4紙出來,拿筆在上面記了幾個信息。
挂斷電話,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他。關泰山道:“是小木屋裡被害的那個女孩,報案人是死者的小姨,說她從小跟着爺爺奶奶在一起生活,報案人在孩子的手機裡發現了一些東西。”
馬陸問:“什麼東西?”
“混OD圈子的證據。”
馬陸聽得雲裡霧裡,“歐什麼圈?”
“OD,全稱overdose,指的是過量服用藥物,這個圈子主要涉及青少年群體,有人開始完全是好奇,或被身邊同齡人推薦。”
馬陸驚了,“什麼叫過量服用藥物?吃的什麼藥?”
小米舉着手機,滑動着屏幕道:“我剛從網上搜了一下,說吃的就是些感冒藥、止咳糖漿、治療失眠的藥什麼的。舉個例子,藥盒子上寫的是十到十二歲兒童服用一片,他們可能吃十片甚至二十片,吃完後有緻幻作用,精神上會比較興奮。”
馬陸不可理解的搖了搖頭。
關泰山又說:“派出所的同事還說,這小姑娘喜歡cosplay,她的社交賬号裡拍了很多擦邊視頻。”
馬陸這小老頭又被驚了一下,“十來歲的孩子,才多大點兒啊,怎麼能拍這種東西呢?”
趙春陽說:“師傅您沒看前陣子的新聞嗎?有好多兒童博主專門拍這種視頻掙錢呢。”
氣得小米一旁大罵道:“小孩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嗎?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怎麼還會有變态喜歡看這個?!!”
馬陸久久沒說話,想一想自己的閨女以後要是能給他生個小外孫女,粉雕玉琢的長到十來歲上,對成年人的世界還懵懵懂懂的時候,卻被别人慫恿幹這個?大腦緩沖了半天才說,“如果是通過社交平台認識的,受害者的手機裡,應該有犯罪人的信息才對。”
關泰山擔心的是,三個孩子同時被害,這背後會不會是一條涉及兒童擦邊視頻的産業鍊?臉頰上的咀嚼肌明顯抽動了一下,他咬着後槽牙大喊:“查!給我仔仔細細地查!”
—
紀魚藻解開門鎖,走進方成悅的家。
那裡面幹淨整潔,就像他那個人一樣,泛着雪後青松的凜冽氣質。
從卧室到書房,她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但翻遍了所有收納空間,竟沒有找到任何關于他個人隐私的蛛絲馬迹。
她想這也太奇怪了,人在家裡生活,總會留下許多痕迹。而方成悅的家卻清潔過度,看起來倒像是在故意隐瞞什麼。
淩晨五點,信息秒回,他不睡覺又在幹什麼呢?
紀魚藻帶着心中的疑惑沉思了一會,下一秒給黎初打了個電話。
那女醫生過了很久才把手機接起來,也不知道是在教訓誰,即便隔着一根電話線,那些蓬勃的怒氣簡直快要溢出來。
“我是不是說過很多次?那麼多病人,你們得有個管控!可你們怎麼管的?什麼病人預約的幾号都不知道嗎?不要都在屋裡待着,出去一個維持秩序!”
被訓話的實習醫學生唯唯諾諾的道歉。
黎初聲音上的不耐煩遷延到了紀魚藻身上,她明明知道誰打來的電話,卻還是沒好氣地問:“你找我什麼事?”
紀魚藻腦子轉得飛快,嘴巴也很甜,“黎醫生,我想跟你打聽個事兒。你們醫院裡有位長了一雙美腿看起來非常性感妖娆的女醫生,你認識嗎?”
“你在說誰啊?”
“我也不認識,見過一兩面而已。對了,她唇邊長了顆黑痣。”
黎初已經知道是誰了,她非常不喜歡那個處處撩騷的女醫生,因此話語裡也冷淡,“什麼時候見的?她找你幹嘛?”
“大概一周前。”紀魚藻半真半假地說:“剛才她聯系我,要約我見面聊一下方成悅的事情呢……”
“不可能!”黎初想,他費盡了心機瞞她,怎麼會允許這種事發生?“不許見!”
紀魚藻想,人在無意識下的表現會直觀映照内心,方成悅要分手的原因,跟女人無關。
可這樣不是更奇怪嗎,他到底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決定呢?
“為什麼不能見?”
黎初已築起心防,警覺道:“我這邊正忙着,有個病人進來了,稍後我會聯系你。”
套話以失敗告終,但紀魚藻想這樣已經足夠了。
—
冉晴等了大半天才将紀魚藻給等回來。
那時手機上的視頻已經導出來放到電腦上了,冉晴想,好賴有個結果,也不負自己點燈熬油的在這兒陪着師傅唠了半天閑嗑。
“鲫魚,你來看看。”
紀魚藻湊過來,因為冉晴跟對方起了争執,視頻劇烈的晃動着,看不清楚裡面到底有哪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