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夾雜驚雷翻湧而至,又漸落漸小,最後隻餘下一丁點稀殘的雨絲,滴滴答答淌入心間。
雲知年在溫暖的懷抱中蘇醒。
裴玄忌的一雙長臂跨過了他的腰身,他稍有動作,那臂彎便下意識收緊,将他嚴嚴實實牢牢鎖住。
即便在睡夢中,占有欲也這般強嗎?
雲知年望向裴玄忌,眸光溫柔。
他想起自己昨夜一心想同裴玄忌歡-愛,最後卻還是被制止,裴玄忌當時明明也已動情有欲,卻還是為了不傷及他,生生克制住…
其實裴玄忌那方面實在強悍…大抵也是怕自己經受不住,所以,裴玄忌将幹燥的山洞讓給他睡,自己則倚在洞口處守着,可最後不知怎的,兩人還是變成了相擁而眠的姿-勢。
雲知年彎起嘴角,在裴玄忌的唇上輕輕碰了一下。
幾乎是雙唇剛剛貼上的瞬間,腦袋就被反扣住,裴玄忌低眸看他,很強勢地加深了這個親吻。
“唔…”
雲知年被吻到渾身酥麻,下-腹也發起熱。
裴玄忌親了好一會兒才放過他,嗓音還帶有一絲慵懶,“怎麼不多睡會兒?”
指尖将他淩亂的發絲攏到耳後,露出光潔如玉的面龐,隻這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現下卻因為方才的熱吻而泛起淺淺紅暈,更顯豔色,偏那雙眼眸,浸着水潤的濕意,含嗔帶惱地瞥來一眼,就足以讓裴玄忌再次口口…
裴玄忌二十年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雲知年的一個眼神中,就徹底土崩瓦解。
偏還…甘之若饴。
裴玄忌撩開雲知年的下擺,指尖很輕柔地扒開傷口,嗯,結痂了,應是再養幾日就能好了…
到時…他們再慢慢來。
裴玄忌輕咬了咬雲知年的耳垂。
雲知年的臉更紅,他怕自己再這樣同裴玄忌說着葷話纏綿下去又會勾出體内的蠱蟲,便推開裴玄忌,“我,我要去小解了。”
他昨日發燒,飲下不少水,現在燒退了,身子爽利不少。
“去罷。”
裴玄忌聽他這麼說,隻好松手。
雲知年提擺尋了一下,洞口處有些草堆,可他因為被去了勢,隻能蹲下小解,又因前面被傷得太狠,這小解起來竟怎的都不順暢。
細雨落在發梢,雲知年有些心急,又怕被裴玄忌看出端倪,便攥住拳頭,想要快一些,可他越急卻越不順暢,停了好一會兒,雙腿都蹲不住發痛了,才勉強出來一點點,腹中酸麻的感覺仍在。
正當雲知年有些無措之際,身後卻倏而多了一雙手。
他一愣,轉頭正看見裴玄忌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盯住他看。
“你,你做什麼?”
袍擺被掀起,寬大的手掌按在他光裸的腰身上。
雲知年羞恥到戰栗不已,他想到自己第一次同裴玄忌産生所謂的交集,便就是被姚越迫着當面小解之時,便愈加慌亂赧然,連聲音都軟了下來,“我,我正在小解!”
“我知道啊。”
裴玄忌聲音發沉,“我抱着你來。”
雲知年腦中轟鳴一聲,還未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雙腿就被裴玄忌有力地抱起搭在健碩的手臂上,裴玄忌半蹲着,張開手臂,将他的腿分開。
“這樣會舒服點兒。”
“别着急,慢慢來,我抱得動你。”
“不,不要,阿忌,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
雲知年的臉紅得更深,仿若滴血。
這麼一來,就意味着,裴玄忌将會清清楚楚,将他看得完全分明,尤其是他那般醜陋的身體,會完完全全袒露在裴玄忌眼前…
雲知年自淨身後,就不願意再看自己的身子了,尤其是那塊橫亘在身下的碗大瘡口,那是他不同于尋常男人的地方,亦是他最隐秘而深沉的痛楚。
可江寒祁當初為了折辱他,故意在自己的寝宮命人打造了銅鏡,常會命他脫去下裳在銅鏡前跪着,将自己的身體一遍一遍觀看清楚,将自己被侵犯時的模樣一遍一遍記在心裡…長久淩虐之下,他确确實實脫敏不少,從最初的痛不欲生,到後來的麻木不仁,他将那個軟弱的自己藏進了堅不可摧的面具之中,江寒祁要他,他可以順從…姚越看他,他亦可以同意…可這塊面具卻在遇見裴玄忌之後,裂開了一道縫。
将從前那個會軟弱,會羞恥,會傷心的他,原原本本展露出來。
所以,在裴玄忌面前,他永遠無法做到對自己的身體視若無睹,他想在裴玄忌面前保留有尊嚴,“阿忌,你不要這樣,放我下來…”
雲知年的嗓音不由染上了一絲哭腔。
“不放。”
“就這麼來。”
裴玄忌堅持,他體力甚好,如此抱着一個成年男子也絲毫不會累殆,手臂穩到連抖動都沒有,“你前面,是我那晚昏了頭傷到的,所以才會半天小解不出…你蹲久了會難受,所以我替你蹲。”
“年兒,我這麼做隻是想告訴你,我已經決定同你在一起,就是說明我能接受你,接受所有的你,無論無論你的身體如何,你都不必為此自慚形穢,更不必在我面前羞愧…因為無論你怎樣,在我心中始終都是是最好的。”
裴玄忌感受到懷裡的人兒漸漸放松下來,就擡手輕揉起他的小-腹,哄道,“口口出來,年兒。”
雲知年垂頭,緩緩出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