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蘊涵低頭:“爸爸拿不到真實的驗傷報告,去了醫院都說沒有什麼問題,可爸爸明明已經疼的無法下地了。”
陳剛按照律所的要求去了醫院驗傷,這本該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秦一鳴那般似乎提前再陳剛身邊安排了人,陳剛前腳去了醫院,秦一鳴後腳就派人給醫院打了招呼,讓醫院不得給陳剛開具真實的驗傷報告,陳剛隻能無功而返。
翟雪竹壓下心底的怒氣,柔聲安慰陳蘊涵,問她:“你和爸爸去的是哪個醫院?”
陳蘊涵回:“二院。”
翟雪竹眉頭猛地一跳,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二院,正是莊婧瑤所在的醫院。
所以翟雪竹又問了一句:“你們是不是挂了外科和内科?”
陳蘊涵點頭,并把從醫院那裡得到的報告給翟雪竹看。
翟雪竹接過,外科的報告單上沒什麼貓膩,畢竟單從外也無法了解到身體的全貌,陳剛所受的傷外部反而是最少的。
到了内科那裡就更加不同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陳剛的腹部和背部遍布淤青,現在甚至已經到了無法下床的地步,可是驗傷報告上卻寫的簡單又敷衍,簡單來說就是無事發生。
律所隻能負責給陳剛提供法律上的幫助,至于驗傷則是由派出所負責,派出所那裡早就被秦一鳴打點好,即便不是在醫院驗傷報告這個步驟初夏問題,也會在别的地方遇到各種各樣的阻攔。
翟雪竹捏緊拳頭,她的手指剛剛捏住的地方正是醫生署名處,而現在那片地方暴露出來,翟雪竹終于可以看到那三個字。
正是她在這個時候最不想看到的名字——莊婧瑤。
臨走之前翟雪竹問陳蘊涵:“最近秦一鳴還有找你嗎,有沒有對你說什麼不像話的東西。”
陳蘊涵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本着不想對翟雪竹說謊的心思回答了。
“有的,他的原話是問我想清楚了沒有——你知道我喜歡你、心疼你、舍不得動你,我舍不得動你,還舍不得動你爹嗎?
你爹在我家當保安,還不是任由我拿捏,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我知道了。”翟雪竹說。
翟雪竹回了家。
戀愛紀念日是莊婧瑤用心辦的,翟雪竹能看出來。
回到家裡,那屬于飯菜的香味就飄了出來,一桌子都是翟雪竹愛吃的菜,組字中間有一個蛋糕。
蛋糕不大,但每一處都透露着用心。
蛋糕是心形的,白色的底色上點綴着粉紅色的小花。花的中間,用巧克力寫着“三周年快樂”幾個字。蛋糕的周圍,一圈小小的蠟燭圍成一個心形,象征着三年的愛情。
蛋糕的味道也是精心挑選的。莊婧瑤知道翟雪竹喜歡巧克力,所以蛋糕是巧克力口味的。蛋糕的夾層裡,還有小紅最喜歡的草莓果醬,酸甜可口,與巧克力的濃郁完美地結合在一起。
如果是平時,莊婧瑤這麼用心,翟雪竹一定會開心的,但是此刻,飯桌後面的莊婧瑤笑容有多甜美,翟雪竹的心情就有多灰暗。
她沒說話,站到莊婧瑤面前。
莊婧瑤以為翟雪竹想要和她擁抱,微笑着站起來,但是雙手還沒有觸碰到翟雪竹的身體,就被翟雪竹毫不留情推開。
莊婧瑤沒有反應過來的笑意和錯愕一起凝固在了臉上,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推開,更不明白翟雪竹的表情看起來為什麼如此冷凝。
翟雪竹從自己的包裡拿出那一張報告,推到了莊婧瑤的面前:“這是你做的嗎?”
翟雪竹常常懷抱着僥幸,就比如現在這樣,事實已經擺放在翟雪竹的面前,可是翟雪竹還是懷抱着最後一點不切實際的期望去問:“這是你做的嗎。”
此刻兩個人的身份已經變了,她們不再是一對人人稱贊的愛侶,而是警察和犯人,沒有犯人會對警察直接承認自己的錯誤,莊婧瑤也一樣。
莊婧瑤說:“不是我。”
而翟雪竹隻是搖頭:“可你的名字都寫在上面了。而且我問過當事人了,當事人形容的那個醫生所擁有的外貌就是你。”
莊婧瑤也被激怒了,她把那張驗傷報告拿過來,兩下揉成皺巴巴的模樣,翟雪竹的話讓她又羞又惱,她臉色微微漲紅。
“你自己都有了看法了,還問我做什麼?你在故意羞辱我嗎,我真不明白,你甯願相信一個外人的話,都不願意相信我。”
翟雪竹壓抑已久的心情也被激怒了,她再也控制不住:“證據确鑿,還有什麼相信不相信的事情,就是你做的。
你知不知道這對于當事人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事情?他的公道被别人剝奪了,如果沒有這份驗傷報告,可能就沒有辦法給他主持公道,但是現在你竟然參與進去。
你可以無視,但你為什麼要參與呢,莊婧瑤,我有時候真想知道你到底還是不是你,你現在怎麼會變得讓我這麼陌生呢?
你忘了我們當初在出租屋說過什麼,又是怎麼寄托未來的嗎?”
眼淚從眼角湧出,滑過臉頰,滴落在衣襟上。
翟雪竹試圖将淚水鎖在眼眶裡,但情感太過強烈,淚水還是不自覺地流淌出來。
莊婧瑤的心虛逐漸被惱怒覆蓋,她索性不裝了,破罐子破摔般說:“是,就是我做的,所以呢?那又怎麼樣?
我們能不能不要為了别人把自己往苦海裡推,你知不知道為了這件事情他們給了我們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