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熹嘴角噙着笑意,一層層的把食盒打開,若說方才沈冀的瞌睡隻醒了一半,那現在聞到飯菜的香味,便是一點困意也無了。
沈冀眼睛一亮,沒了困意,驚喜道:“好香啊,松鼠鳜魚嗎?”
江北熹輕輕應了,瞧着沈冀眼底的饞意,一一把食物擺開,最上面那一道是松鼠鳜魚自不必說,下面的是清炒筍尖和一小碟黃瓜涼菜,用來解膩最好,最下面的是兩碗顆粒飽滿的大米飯和兩雙老老實實躺在一起的筷子。
“你沒去飯堂打飯,自己做的?”沈冀驚喜。
江北熹眉眼溫柔,回道:“這個點飯堂的飯都有些涼了,我就借了個小竈給你随便弄了點”,他笑着把筷子遞給沈冀,道:“嘗嘗,我的手藝退步了沒有。”
沈冀接過筷子,心裡卻暖了一片,說是随便弄了點,其實每道菜都能看出來用了心,醬汁熬得濃稠鮮香,花刀改的也好,一看就是細心做的。
沈冀迫不及待的夾了魚肚子雪白的肉,略吹了吹就放到了嘴裡。
“怎麼樣?”江北熹并沒動筷,而是撐着下巴,期待的看着沈冀。
見沈冀點頭,手上吃的動作也不停,難得的興緻好,江北熹笑着動了筷子,細細的将魚刺挑出,又把魚肉撥到沈冀碗裡。
見沈冀吃的開心,江北熹心情愉悅,目光溫柔的盯着沈冀看,沈冀被這目光看的不自在,先忙咽下嘴裡的飯,抹了抹嘴,疑惑道:“我嘴邊沾上東西了嗎?你看着我做什麼?”
江北熹不假思索道:“你好看啊。”
江北熹現在有了名分,也不顧那麼多了,混不吝的話順嘴就說出來,他臉皮堪比城牆倒是無事,弄的沈冀是渾身不自在。
沈冀臉頰一紅,連咀嚼的動作都慢了幾分,小聲罵道:“油嘴滑舌。”
“我說真的。”江北熹咧嘴一笑,語氣上揚,“之前我都不敢光明正大的盯着你看,生怕你覺出點什麼不對勁來,如今好了,我的道侶我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沈冀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說道:“你現在說話倒是不加限制了,渾話順嘴就說出口,不正經。”
“我怎麼不正經了?”江北熹有些不服,下巴一擡,問道:“那你說說我做的什麼事不正經?隻要你說出來,師兄立馬就改,包你滿意。”
沈冀冷哼一聲,不在看他,回嘴道:“你自己說的,你下作,你不要臉,自己都承認了,還要我舉例。”
這段表白的話,沈冀在那一夜早就在心裡回憶了無數遍,現在就算是倒着都能背下來了,江北熹一怼他,他第一反應便是這個。
沈冀這招可謂是四兩撥千斤,本來還信誓旦旦的江北熹聽到了這話立馬底氣不足,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解釋,當時太激動了根本就是口不擇言,專挑直白露骨的說,現在回憶起來了就算是臉皮厚如他江北熹,也覺得臉暗暗發燙。
沈冀對于江北熹啞火的反應很滿意,斜着眼觀察着江北熹的反應,低下頭偷偷的笑,江北熹的嘴皮子功夫一向是很厲害的,隻要是拌嘴,沈冀基本都處于下風,這次終于把江北熹怼到說不出話,心中還有些許得意。
可笑着笑着,沈冀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又回憶了一遍江北熹對他表白的話,咽下嘴裡的飯,問道:“還有……你當時還跟我說……親過我?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對上沈冀疑惑的目光,江北熹更加心虛。
江北熹抿着嘴唇,心道完蛋,就知道禍從口出,這下怎麼解釋?
若真論起來,江北熹也不知道到底親沒親過,那次是張祥請客,大家都有些醉了,他把沈冀送回寝居,自己也喝了酒腦子暈乎乎的,當時隻覺得喝醉睡着模樣的沈冀可愛的緊,腦袋一熱,鬼使神差的朝那片唇貼去,但最後到底貼沒貼上他也不知道。
江北熹尴尬笑笑:“怎麼可能,你記錯了,你師兄是正人君子……”
“你下作,你不要臉,你不是正人君子。”沈冀不留情面,直接打斷。
江北熹被一噎,剛準備好的說辭又破滅了,幹巴巴的道:“你聽錯了,我怎麼可能偷親你……”
沈冀抓住重點,眼睛一眯,繼續這場“嚴刑拷打”:“哦?原來是偷親的?說吧,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