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坐在足球場外,吃着雪糕,目光追随正在繞圈跑的楚遲背影,他用喇叭喊着,“離騷加油。”
楚遲回過頭瞥了他一眼。
江嶼對他豎起中指。
江嶼拿出手機給斐文青打電話:【叫你帶人過來,人呢?】
斐文青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來了來了,你背後。】
江嶼回頭。
斐文青、王一帆、陸潛打頭陣,身後跟着十多個男生。來的人都是平時玩得好的。
江嶼朝他們招手,“快點。”
楚遲跑到離江嶼近的地方,隻見足球場一側坐着三排男生,江嶼則拿着喇叭站在前面,手上拿的雪糕跟指揮棒似的。
楚遲靠近他們最近的跑道,男生們站起來,大聲喊:“離騷加油。”
“離騷加油!”
“離騷加油!”
男生聲音大,毫不費勁地引起了所有人注意。
足球場就楚遲一人在跑步,很明顯是被體罰了,學霸也被體罰,衆人都很感興趣,風涼話少不了。
“學霸跟江嶼打架了,被罰了。”
“誰赢了?”
“學霸在跑步肯定是江嶼赢了。”
……
不同的聲音随着奔跑的速度刮進楚遲耳朵裡,他瞪了江嶼一眼。
江嶼露出痞笑,又用喇叭喊着,“加油啊離騷同學。”
楚遲快步跑走。
江嶼坐下來欣賞楚遲被罰跑的背影,怎麼看怎麼舒坦。
有個男生伸脖子道:“被罰跑的人是理1新轉來的楚遲吧?”
江嶼點頭,“你認識?”回過頭,說話的是理3班的鐘家豪。
江嶼倒是挺意外,鐘家豪是好學生從來不屑跟他們玩,居然會出現在隊伍中。
鐘家豪:“當然認識,我們本家的。”
江嶼道:“那你不去幫他,來跟我摻和什麼?”
鐘家豪道:“哼,我才不屑和他玩呢,他媽就是個勾引有婦之夫的小三。”
江嶼沒回話,他不知道離騷家裡的事,隻聽外婆一直念叨鐘姨命苦,自己帶着孩子四處奔波。
他們這群玩得好的哥們兒也沒興趣背後議論别人家庭,沒人接鐘家豪的話茬。
但鐘家豪毫不在意,繼續說:“所以啊,楚遲是個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我們鐘家人去做别人小三,丢人啊。”
江嶼不喜歡楚遲,但是他對鐘芹還是挺尊敬的,“你不要胡說八道。”
鐘家豪道:“這可不是胡說八道,事實。”
江嶼:“無論是不是事實,也不要在外面亂說。”
鐘家豪:“都說不是亂說,你太軸了,說不通。”
斐文青在江嶼耳邊小聲道:“鐘家豪嫉妒了,他本來是鐘家這輩成績最好的,但是離騷來之後他被比下去了,不開心。”
江嶼道:“誰他媽管他和離騷的恩怨,我巴不得他們打起來才好。”
斐文青推着江嶼,“離騷來了,來了。”
江嶼拿着喇叭帶頭喊,“離騷加油,離騷加油。”
整整齊齊跟随的聲音。
這次,楚遲臉色平靜,甚至沒看江嶼一眼。
江嶼被鐘家豪這顆老鼠屎弄煩了,叫他滾出隊伍。
鐘家豪嗤之以鼻,“哼!誰TMD喜歡跟你們玩。”
鐘家豪溜号了。
終于他們的動靜引起了丘居連注意,丘居連剛才去了趟器材室,回來就看到足球場這麼一個大場景。
到底是年輕。
丘居連背手站在遠處,大喊,“江嶼你們在幹什麼?”
江嶼笑着,“我們在給離騷同學加油呢。”小聲道:“老師來了,快跑,快跑。”
一群男生作鳥獸散。
丘居連跑過去抓人,但是人多,他一個也抓不着,江嶼也溜之大吉。
丘居連呵斥,“江嶼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放學後,江嶼和斐文、王一帆、陸潛三人去網吧玩遊戲,玩了一個小時外婆給江嶼打電話叫他回家看店。
江嶼平日裡打遊戲也隻是無聊消遣,不是很沉迷,接了電話之後就回家了。
到了藥店,外婆正在内診室給人打針,聽出江嶼進門的腳步聲,她走到内診室門口,手推着針管,“又去打遊戲去了吧你?”
“反正無聊沒事幹。”江嶼背包從内門走進院子。
外婆又進了内診室跟病人交代了幾句,然後喊道:“小子,吃完飯把鐘姨的藥給她送過去。”
飯還熱乎着,江嶼坐院子吃飯,“不去,叫她兒子自己來拿。”
上次去被狗離騷打一頓,氣還沒順呢!他才不想再去找打。
“阿遲去兼職了,很晚才回來,你鐘姨每天晚上8點要準時吃藥的,你給送過去别耽誤了。”外婆站在前台給病人開單子,“回去之後一天三次,一次三片。”
吃完飯後江嶼掙紮了一下,還是拿着藥壺爬石梯往鐘芹家去了。
江嶼走得很快,想在楚遲回家之前把藥壺送到,不要和他碰面。
敲響了鐘芹家的門。
鐘芹開門看到江嶼提着藥壺站在門口她有些意外,她以為江嶼和楚遲打架之後,江嶼不會再來了。
“快進來坐。”鐘芹側身讓出道。
江嶼把壺遞給她,“鐘姨我就不進去了,我還有事,藥壺你拿着吧。”
鐘芹美麗的臉充滿了愧疚,“江嶼,我替阿遲跟你道歉,那天晚上他太沖動了。”
江嶼道:“沒事,我都忘了。”
忘是不可能忘的,他還等着下次再找離騷報仇,隻是面對長輩得把話說得漂亮點。
江嶼又想起了鐘家豪的話,鐘芹是小三。
但既然是小三為什麼會獨自把兒子帶到這裡來?
或許是自己老媽的因素,江嶼對鐘芹厭惡不起來,還認為鐘芹當小三應該是有其他原因。
此後,在外婆的強烈要求下,江嶼被迫每天晚上給鐘芹送藥。除了第一次,後面他都是把藥放在鐘芹家門口,敲門就走,沒有跟鐘芹打過照面。
中午最後一節課下課鈴響,學生們如出籠的猛獸,争先恐後往食堂跑,往常江嶼和斐文青肯定跑第一,但他們在上課說小話被老師留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