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嶼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肋骨片子,喃喃道:“離騷人怪好。嗐,我的骨頭長得挺好看。”
“好小子,我進來了。”卧室傳來外婆的聲音。
“進來吧。”江嶼喊道。
外婆拿碘伏和外傷藥進來,“起來,我幫你塗藥。”
江嶼小心翼翼觀察外婆表情,外婆拿棉簽正在給他塗眉頭上的傷口,特别慈祥。
“……外婆。”江嶼小聲問。
外婆:“怎麼了?”
江嶼:“你是不是被奪舍了?”
外婆用棉簽按他傷口,“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
江嶼:“那你怎麼不罵我?”
以前他出去打架無論受不受傷,回來都會被外婆一頓罵,或者被掃把追着打,但這次打架骨折了,外婆不僅給他煲骨頭湯,還這麼溫柔。
外婆道:“你做的很對,我為什麼要罵你。不過确實也該罵,居然被打成這樣,沒出息。”
“你…真奇怪……哈哈哈哈哈……”江嶼笑了,外婆也笑了。
他知道外婆說的對是因為他打了李園安,在李園安的事上,外婆有時候比他還沖動。五年前李園安經過他家藥店門口,外婆拿着刀追了李園安一路,李園安吓得之後再也不敢在這附近街道露面。
外婆:“等你養好了,去跟阿遲道謝,要不是他,你現在應該躺在ICU了。”
“我知道了。”江嶼亮出肋骨片子,“外婆你看我的骨頭長得多好。”
……
養了一周後,江嶼終于去上學了,外婆幫他請的假,說是感冒了。
在家睡了一周的懶覺,養成習慣了,所以江嶼睜眼的時候,已經遲到了。要不是外婆發現得早,他恐怕能錯過上午的課。
江嶼拎着書包火急火燎坐公交去上學,已經10點多,校門關了,江嶼甯可翻圍牆,也不願意跟門衛費口舌。
校圍牆有一面靠近居民區,從這個地方翻圍牆有掩護,不會容易被發現。
江嶼來到一棵樹下,把書包抛進牆内,然後一腳蹬牆,一腳踩樹圍。
有個大嬸從家裡端着一盆水出來倒在陰溝裡,看到江嶼,她笑道:“喲,學生又遲到啦?”
江嶼笑道:“大嬸,好久不見。”
大嬸叉着腰,“是好久沒見了,一周了吧?我還以為你被拐賣了,沒事就好。”
大嬸幾乎見證他從高一翻圍牆到高二,老熟人了,跟打卡似的。
江嶼站在圍牆上,道:“誰敢拐賣我啊,找死。”
說罷,他跳了下去,身後還能聽到大嬸說:“最近海城有人販子,你注意啊。”
江嶼從牆上跳下來,恰好撞見楚遲和一個女生在樹林裡說話。
他跳進來的地方很偏僻,是舊樓背面那個小樹林,隐蔽性極好。
江嶼落地的聲音自然被聽見。
楚遲和女生齊齊看向江嶼,目光裡有幾分探究。
一周沒見楚遲了,上次一起打架的畫面曆曆在目,江嶼看到他居然生出了幾分的親切感。
撞見人家約會來得真不是時候,江嶼尴尬地撓撓頭,“你們繼續,打擾了。”
江嶼又瞄了眼女生,不是陳露兒,好像是高三的。
啧,想不到離騷這麼渣的。
“學弟,你考慮得怎麼樣?”女生歪頭看楚遲。
楚遲看着江嶼跑走的背影,“快高考了,我希望你能把心思用在學習上。”
學姐:“你的意思是拒絕我呗?”
楚遲點頭,“抱歉。”
學姐聳聳肩,“那好吧,我再問最後一句,你和陳露兒真的在一起了?”
楚遲搖頭,“沒有。”
學姐笑道:“那就好。”
江嶼從小樹林走出來,正好看到斐文青、王一帆和陸潛往這邊走來。
“嘿,嶼哥養好傷了?”三人對他招手,小跑過來。
江嶼小聲道:“小點聲,我可不想再因為打架寫檢讨了。”
“哈哈哈,明白。”斐文青伸手撈他腰,掐了掐,“還胖了呀,腰都有肉了。”
江嶼索性拎他耳朵,“摸我腰,找死啊你。”
楚遲走過來恰好看到江嶼和斐文青膩在一塊,他眉心微蹙,這時,學姐也跟了過來,站在楚遲身邊。
“你走那麼急幹嘛?”學姐道:“我又不會賴着你。”
楚遲目光落在斐文青摟在江嶼細腰上的手,“沒事。”
這邊,斐文青說:“既然養好病了,走,去抽兩根。”
江嶼回過頭。
隻見楚遲和高三的女生一起朝他們方向走了過來,他抓着斐文青背過去,“回教室吧,該上課了。”
看在離騷幫自己打架的份上,還是幫他隐瞞腳踏兩隻船的事實吧。
江嶼對王一帆和陸潛招手,“回去,别抽了,這幾天學校抓得緊,小心記被發現。”
劣迹斑斑的江嶼都這麼說了,王一帆和陸潛隻好打消念頭。
“诶,那不是理1班的學霸嗎?”斐文青看到了楚遲,“他身邊那個不是高三文科班的郭潔嗎?他們怎麼搞在一起了?我靠,不會吧,離騷腳踏兩隻船,牛批呀!”
江嶼拎斐文青肩膀,“瞎說什麼,人家在探讨學問,快點,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