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江嶼在岔路口等楚遲一起上學,楚遲依舊騎那輛白色自行車,唯一不一樣的是車後座加了軟墊。
江嶼拍着軟墊,笑道:“哇,離騷你好細心。”
楚遲僅僅回複了個“嗯”字。
楚遲騎着自行車超越路上行人,江嶼從書包裡拿出玉米啃。
江嶼感歎:“有人載就是好,還有時間吃早餐。”
他以前都是跑步去學校,主要是為了鍛煉,但他的肋骨還沒好全,不能劇烈運動。
早餐吃完了,江嶼擡頭看着楚遲的後腦勺。
楚遲頭發修理得利索,脖子白白淨淨,耳朵也幹幹淨淨的,他的肩很寬,給人心安的感覺,白色的短袖校服很合身,很少有人能把校服穿得這麼好看。
身上還有香味,他身邊的男生都是臭汗味。
江嶼目光落在楚遲腰上。
真細腰呀~
鬼使神差,江嶼伸手摟了他的腰。
楚遲身體一僵,車頭歪了,他急忙刹車。
“你幹嘛?”楚遲回頭,看到江嶼笑着說:“你的腰好細啊。”
江嶼的眼神單純,沒有一絲雜念,卻好像被他用細長的手指在楚遲心弦上撥了一下,泛起層層漣漪。
“坐好。”楚遲嚴詞厲色,“不要亂碰。”
他又補上一句,“危險!”
江嶼讷讷收回手,“知道了,你的腰摸不得,不摸了。”
昨天摸他下巴也不開心,摸腰也不開心,看來離騷不喜歡别人碰他。
小氣。
楚遲騎車很穩,速度也快,江嶼拍他肩膀,“騎慢點,讓别人看到我們相敬如賓,讓我們不和的流言不攻自破。”
“相敬如賓?”楚遲道:“你知道什麼意思嗎?”
江嶼哈哈笑着,“當然知道,反正你懂就行……大學霸就是不一樣,咬文嚼字。”
楚遲無語。
果然,江嶼和楚遲共騎一輛自行車去學校路上碰到了同學和老師。
江嶼看到背單肩包走在路上的張娟,他伸手打了個招呼,“娟~”
‘娟’是張娟的小名,家人和朋友經常這麼喊她,她朝聲源望去。
居然是她最頭疼的江嶼。
騎車載江嶼的是楚遲,她可沒想過這兩人能和睦騎一輛車。
但是兩個少年騎車站在一塊,莫名的覺得畫面和諧。
江嶼總是挂着沒心沒肺的笑容;楚遲雖然依舊冷淡,但能看出來他心情還可以。
越打越親,這或許就是青春吧。
江嶼:“娟,我們沒打架,看吧,我們好着呢,這回信了吧。”
張娟瞪着他,“……沒大沒小。”
還沒哪個學生敢喊她‘娟’,理7班的江嶼真是無法無天。
楚遲道:“張老師早上好。”
張娟收斂了不悅神情,“你們趕緊去吧,别遲到了。”
江嶼回頭對張娟揮手,“娟,學校見。”
張娟簡直哭笑不得,怪不得老王拿他沒辦法。
到學校門口,江嶼下了車,跟楚遲揮擺着,“放學見。”
他進學校大門,斐文青過來摟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小聲道:“我靠,嶼哥,你真的把離騷收成小弟了?”
江嶼回頭看了眼把自行車推到停車棚的楚遲,點頭,“如你所見。”
斐文青豎起大拇指,“牛批!”
自行車鎖好之後,楚遲往教學樓走,他和江嶼隔得遠,但也能看見江嶼和他的朋友們打打鬧鬧的身影。
……
放學後,江嶼來到理1班門口,楚遲見了他,拎書包就走。
舊是楚遲騎車載江嶼,江嶼坐在後座,戴耳機聽歌。
江嶼連續幾天都跟楚遲上下學,漸漸的楚遲沒在有那種被特殊對待的感覺,因為江嶼曾經也保護胡雪上下學。
這夜江嶼陪楚遲下班,江嶼沒打算回家,他白天和鹵蛋約好了晚上去他家。
楚遲把江嶼送到岔路口。
江嶼跳下車,“你回去吧,我自己去。”
楚遲沒回話,但是推着車跟在他身後。
鹵蛋一直坐在門口等江嶼,見到江嶼的身影,他開心地跑過去,“小爺,你來了,你再不來,我就被蚊子吃光了。”
江嶼用手摸他光溜溜的腦袋,“你皮糙肉厚的,蚊子都嫌棄。”
鹵蛋拉着他的手進家門,“快點,快點,爺爺奶奶等着你呢。”
鹵蛋爺爺正在院子裡抽老煙,奶奶正在洗衣服。
江嶼喊了聲,“大哥好,大嫂好。”
江嶼的輩分賊大,就算是鹵蛋那六十多歲的爺爺,他還能夠輩喊個哥。
爺爺敲了敲煙槍,“小子來,過來幫我看看我這手機哪回事,又扣我費,我上個月才交的話費,有沒有了。”
爺爺看着楚遲,“這是……?”
江嶼回頭看身後的楚遲,他沒想到楚遲會跟他一起來,想來這幾天的友誼還是養成了。
面對鹵蛋爺爺,楚遲一時間不知道怎麼稱呼對方,江嶼拍他肩膀,“喊爺爺就行。”
“爺爺好。”楚遲道。
江嶼在楚遲耳邊小聲道:“乖孫。”
暖暖的氣流鑽入耳朵,楚遲瞧了江嶼一眼,江嶼無賴笑着,“快,喊聲爺爺來聽聽。”
楚遲面無表情道:“别什麼便宜都占。”
江嶼:“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小子,過來。”鹵蛋爺爺把挂在脖子上的手機取下來給江嶼,“快瞧瞧。”
江嶼經常上門幫空巢老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已經習慣了。
他幫鹵蛋爺爺查了手機套餐,發現一些隐藏消費,幫取消了,又把套餐改成了最低消費。
鹵蛋爺在一旁罵道:“這些黑心的,一天天就知道黑我們老百姓的錢。”
江嶼道:“鹵蛋媽聯系上了嗎?”
聽鹵蛋說鹵蛋媽有一個月都沒聯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