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從單開的窗戶飄入雨夜之中，小平房燈光暗淡，雨水從斑駁的裂縫順流而下。

屋内，李園安手拿雪茄，眯眼看着站在面前的楚遲，“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叫人砸的你家？”

房間裡還站着兩個男人，一個手裡玩着匕首，另一個喝啤酒，兩人用玩味的眼神看着楚遲，似乎想通過這種方式看到楚遲害怕、跪地求饒。

屋内的三雙眼睛像是探照一樣掃在楚遲身上，一寸寸的剝開，危險的氣息一點也不掩飾。

這些危險在楚遲面前顯得格外蒼白，他站得筆直如松，語氣平穩而冷靜，“因為你說過你會報複我。”突然，他動了動手指。

“哈哈哈……”李園安抖了抖煙灰，挑眉看楚遲微微顫抖的手，在他看來，面前的高中生不過是個紙老虎，看着鎮定，但已經快瀕臨絕望了。

“誰叫你TMD惹我，沒錯，是我叫人去砸的你家，不僅如此，我還會更過分。”李園安用語言逼迫楚遲，想看他能撐到什麼時候。

“别去為難我媽，我媽身體不好，受不了刺激，希望你放過我們。”楚遲一字一句說着，聲音也跟着顫抖起來，似乎如同李園安猜測的那樣，他已經快撐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李園安扔掉煙頭，“放過你們？我靠，老子被你和姓江的打得下不來床，你覺得我會輕而易舉放過你們？想得美。”

楚遲垂眸，想讓自己看起來再可憐點，餘光瞟見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屏幕亮了。他選擇忽視手機，是一串陌生的号碼。

楚遲擡頭，眼神又帶了點羸弱，握着拳頭又有些不甘，“隻要你放過我們，我可以幫你做事。”

‘做事’二字重點強調了。

“哼，你能做什麼……”李園安開口想罵兩句，但又把話咽了下去，他擡手撫摸眉眼，和另外兩個人交換眼神。

那兩人揚揚下巴。

李園安舔舔嘴唇，坐在椅子上，把腿搭在桌子上，“你個毛頭小子，能做什麼？”

楚遲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語速快了，“我什麼都能做，隻要不犯法。”

“哈哈哈哈哈……”李園安拍掌，“好啊，那你就幫我招工吧，我也不讓你白幹，招到一個人我給你500的提成。”

“這麼高？”楚遲道：“不會是犯法的吧？”

李園安用舌尖舔牙槽，盯着楚遲青澀的少年臉，眼睛醞釀出算計，嘴裡卻說着，“海外招人，500是正常價格，放心，我李園安從來不做犯法的事，你不願意做有的是人做。”

楚遲垂眸沉思，他能感覺到屋内三雙眼睛都在盯着他，并且要他快速作答。

“……真的不犯法，你不騙我？”楚遲這反問懵懂無知，取悅了屋内三人。

“哈哈哈哈……”屋内三個人都笑了。

李園安在楚遲思考的過程中點了一支煙，抖抖煙灰，隻覺得楚遲看着雖然成熟，但這問話暴露了他年少的年紀，差點就被他表象迷惑，也就更加确定自己剛才的決定是對的。

李園安：“不犯法，好多街坊鄰居賺了錢還打電話感謝我。”

楚遲露出猶豫的神色，又問：“你真的會給我一個人500的提成？”

“哈哈哈哈……”李園安真心覺得小孩好騙，他笑道：“當然會給你錢，你要是做得好，我還會給你員工獎勵，放心跟園哥，園哥不會虧待你。”

“好。”楚遲眼神堅定，“隻要你不騙我，我就幫你招人。”

李園安：“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早上你到這裡來，我叫人帶你熟悉我們的業務。”

楚遲從小平房走出來，雨還在下，但沒剛才那麼大，石子路上積滿了水。

屋内的三個人還在說話，聲音很小，楚遲聽不清，但沒關系，今晚已經達到目的。

楚遲眼底浮現笑意。

這時兜裡的手機又亮了，他拿起來看，屏幕顯示一串陌生号碼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