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遲似乎早就看到他了，兩人對上了眼，江嶼本想喊他，但見他冷着一張臉。江嶼全然沒了說話的興趣，寡着臉找了個位置坐。

剛坐下，江嶼手機震動了下，拿出來看，楚遲給他發了一條：回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江嶼擡頭，對上了楚遲沒有溫度的目光，江嶼不悅地挪走目光。

胡軍說：“接下來有請賈三叔給我們分享他家兒媳婦賺大錢的事，掌聲有請賈三叔。”

鹵蛋爺爺在衆人掌聲中來到了台上，他布滿皺紋的眼睛夾着淚光，“我家香香啊去海外做了一個多月家政寄了四萬塊回來嘞。”

全場驚訝，“一個多月四萬呐，這麼多啊。”

台下有人說：“賈三叔啊，口說無憑啊，你怎麼證明啊。”

江嶼注意到台下反問的人是李園安。

他并沒有在台上演講而是在台下當托兒。

賈三叔笑道：“我就知道你們不信，我現在跟香香視頻，你們親口問問。”

說着按了微信視頻電話，楚遲拿手機投屏。

很快，微信視頻接通了，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臉，她梳着高高的貴婦發髻，戴着大珍珠耳環和項鍊，臉上洋溢着笑容：【爸】

鹵蛋爺爺對兒媳婦打扮如此洋氣很滿意，臉上也堆着笑容：【香香诶，你在哪呢？】

王香香：【我在上班呢，給你看看我上班的地方。】

她把攝像頭換了個方向，大屏幕顯示一望無際的海平面，蔚藍的天空，飛翔的海鷗，坐落在不遠處的海景房和穿比基尼走來走去的美人們。

現場觀衆發出了“哇~”的一聲感歎。

王香香道：【爸你在哪呢？怎麼好像旁邊有人？】

鹵蛋爺爺笑道：【我正在跟街坊鄰居說你在海外賺大錢的事呢。】

王香香有些腼腆地說：【爸這有什麼好說的啊，怪不好意思的，反正我在這邊賺得确實還可以，也沒那麼累，唯一不好的就是吃不太習慣。】

鹵蛋爺爺：【吃這種東西簡單點，沒關系。】

王香香：【哎呀爸我先挂了，我同事喊我了，我要去忙了，爸再見。】

視頻電話挂了之後，顯示鹵蛋爺爺和王香香聊天屏幕，屏幕上是王香香給鹵蛋爺爺的四次轉賬記錄，數額都是一萬一萬的。

衆人再次“哇”了聲。

江嶼注意到第一條轉賬記錄前面隻有鹵蛋爺爺單方面的視頻電話和語音，王香香那邊并沒有回複。

她的回複是十多天之後的第一筆一萬的轉賬記錄，配上簡單的文字：爸我很好，我最近忙，先給你們寄一萬塊。

然後第二天又轉了一萬。

四萬塊是連續四天轉的。

這轉賬來得似乎有些刻意了。

鹵蛋爺爺還在台上容光煥發地說王香香在海外的工作如何如何好，‘托兒’李園安在适當的實際提出一些問題。

李園安忽然問：“這份工作既然是合法的為什麼要悄悄的做呢？”

問完後，衆人附和，“是啊，怎麼解釋？我們可不想犯法。”

胡軍道：“這話問得好，這麼說吧，其實我們這個招聘不是很合法……”

衆人噓唏，“什麼意思？”

“不合法，那我們不做了。”

胡軍：“這麼說吧，首先，海外招聘要招人需要給國内交一大筆費用和辦各種手續，但是我們甯可大筆錢給你們；

其二你們去海外工作需要交一大筆稅，一個月差不多一萬的稅，你們甘心這個錢交上去嗎？

其三，我們招聘都是直招，沒有中介費，所以為什麼你們工資那麼高。這也就是我說的不太合法的原因。”

衆人又心動，又猶豫，“那要是被發現怎麼辦？”

胡軍道：“放心，我們的招聘其實是受法律保護的，上頭一直想我們這個地方發展起來，特意批準我們公司來咱們這個地方招聘，我們有紅頭文件，大家上來看看，不要弄壞了。”

胡軍看了眼楚遲。

楚遲從公文包裡拿出紅頭文件，衆人陸陸續續上來看，其實看不懂，但見上面有政L府章，像那麼回事。

衆人開始問工種類别，七嘴八舌。

胡軍指着楚遲，“這件事就讓張大爺家的外甥來給你們說說，他也占了個工作坑，他最懂了，楚遲你來給大夥說說。”

胡軍又道：“對了，大夥抓緊時間确定下來，好的崗位不多，先到先得，後天我們的船會把第一批報名的人送過去。”

聞言，衆人讨論聲更大了。

江嶼很想站起來大喊：騙子，他們是騙子。

但是他忍下去了，他記得趙舅的話，但是為什麼楚遲要摻和進去，他調查李園安是為了加入他們嗎？為了錢？”

楚遲知道自己在做犯法的事嗎？

李園安早就發現江嶼在偷聽，但今天他并不打算刺激江嶼，他來到楚遲跟前小聲說：“如果你能說服江嶼跟我們出國打工，我給你一萬的傭金。”

楚遲不自覺捏緊了手裡的紅頭文件，随後笑道：“園哥，江嶼脾氣太大了，帶過去反而是個麻煩。”

李園安拍他肩膀，“那就看你怎麼說服他了，這可是你表現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