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後,江嶼沒有再聯系楚遲,他不知道楚遲為什麼要調查失蹤人口的事。
讓他覺得心煩的是楚遲那晚對他的态度太冷淡,而且那晚楚遲不知道跟誰開房讓他有點煩。
他本想不想再管,但是還是控制不住找了他遠房大舅爺——趙國全
江嶼一大早跑去趙國全家,并且把他對李園安拐賣人口的懷疑說了。
這樣的懷疑不是空穴來風,鹵蛋媽不就是因為李園安去海外打工了嗎?
還有楚遲的那張金字塔關系網絡圖,李園安也在其中。
雖然他現在讨厭楚遲,但他對楚遲調查的實力深信不疑。
他希望趙國全對這件事引起注意,或者把李園安抓來審問。
但是趙國全笑着把他打發了,還叫他不要因為私人情感污蔑好人,叫他好好讀書,不要随随便便就陰謀論、犯罪論。
江嶼氣得差點沒打他,“你不信我,我查給你看!”
說着一家夥沖出家門。
趙國全急忙伸手抓住他肩膀,“小外甥,聽我的别亂來。”
趙國全沒了剛才大人教育小孩的口氣,而是很嚴肅地說:“别讓我們前功盡棄。”
他了解江嶼,真怕江嶼會沖動做出什麼事來。
聞言,江嶼愣了愣,他盯着趙舅的眼睛,那眼神好像在傳遞一件蓄謀已久但不便告知的機密。
江嶼反應過來,臉色變得輕松,“趙舅你早說嘛,我知道了。”
趙國全松開手,“好好讀書吧你,考個好的醫科大學,完成遺志。”
江嶼臉色微變,“誰要考醫科大了?我才不要當倒黴的醫生。”
趙國全拍他肩膀,笑着,“你要考呀,你小時候抱我的腿說要當醫生,那個時候的你多可愛啊,哪像現在刺頭一個,惹不起。”
趙國全想到他父母,歎了聲氣,“過去都過去了,眼下才是最重要的,好好讀書吧外甥,李園安的事你别管了,都是你的私人恩怨。”
江嶼對他的話不置可否,撇撇嘴,想說什麼又沒說。
趙舅又開始長篇大論教育人了,如果是以前江嶼肯定找借口離開,但是他想套趙舅更多關于‘機密’的話所以留了下來。
可惜被趙舅教育了一個多小時,也沒套出半分‘機密’,江嶼找了個借口離開他家,但心情還不錯。
在回來的路上,江嶼看到鹵蛋正在和一群小屁孩在樹下打彈珠。
鹵蛋難得一見穿新衣服,平日裡的衣服又髒又破,今天居然穿的新短袖,新短褲,新小涼鞋,光溜溜的腦袋看着油光可鑒。
“鹵蛋!”江嶼對他招手,“你怎麼到這裡來玩了?”
他所在的地方屬于上坡居民樓,鹵蛋家在坡下,他很少上來玩。
鹵蛋見了江嶼眼睛亮了,屁颠颠跑過去,“小爺你也來聽講座呀。”
“聽什麼講座?”江嶼難得聽見‘講座’這兩個包含一定文化水平的字從鹵蛋嘴裡出來。
鹵蛋撓着腦袋,“就是招聘講座呀,我還看到上次那個帥帥的哥哥了呢。”
江嶼蹲下來,“你說的帥哥哥是楚遲嗎?很白的那個?”
鹵蛋胡亂點頭,他不知道楚遲名字,“是吧。”
江嶼心念一動,“講座在哪裡?”
“噓~”鹵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點,爺爺說講座是賺錢,不要被太多人知道,不然不賺錢了。”
江嶼:“在哪帶我去看看。”
鹵蛋把自己散落在的彈珠裝回來兜裡,對着那幾個小孩吹牛,“我小爺來了,我不跟你們這些小屁孩玩了。”
那幾個小孩對他做了鬼臉。
“略略……”鹵蛋拉着江嶼的手往巷子裡走,“小爺,我跟你說哦,我媽又寄了好多好多錢回來呢,昨天爺爺帶我去吃肯德基了,可香了。”
鹵蛋小短腿走太慢,話還多,江嶼等不及直接把他抱起來,“怎麼走?”
“這邊……”
江嶼抱着鹵蛋來到最偏僻的一戶人家,大門是關的,沒記錯的話這戶人家隻有兩個老人,年輕人出去打工了。
有三個年輕人也走了過來,他們擡頭看眼門牌号,“是這吧?”
“就是這,進去吧,已經開始十分鐘了。”
三個年輕人敲了敲門,過了一會門從内打開,一個男人伸出腦袋,“什麼事?”
年輕人說:“王叔,還能什麼事,賺錢呗,開門開門。”
王叔讓出一條道,“快進去,快進去,别讓太多人知道。”
江嶼把鹵蛋放下,和那三個年輕人一起進屋。
這房都是帶院的老式戶型,院子裡站了五六個人,屋裡搭了個台。
台上的牆上放着白色幕布,上面投屏:高薪招聘!
有個看着老實巴交的男人在分享自己的賺錢經曆,一旁還放着一張易拉罐海報,海報上寫着:海外高薪崗位,輕松月入過萬
台下坐着幾排人,男男女女,年輕人老人都有,衆人都擡頭興緻勃勃地看着台上的男人。
台上講話的人江嶼認識,胡軍,他一直在外面打工,聽外婆說賺了不少錢。
江嶼的目光再往右邊遊走,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楚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