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遲黑着臉把江嶼面前的粉拿走,江嶼好像做錯事的小孩,習慣性擡手想用手背擦唇上的辣油,被楚遲抓住手腕。
楚遲把紙巾塞到江嶼手裡,意思是用紙擦。
楚遲臉沉得幾乎可以掉黑水,江嶼用紙擦嘴,内心慌得一批,“這個粉我就吃了一口,是他們吃剩的,真的。”
病友躺在床上玩手機,目不轉睛,“全都是他吃的,我都看到了,對了,還有冰淇淋。”
江嶼:……
楚遲早就看到放在桌子上吃完的冰淇淋盒子,他沒說話,隻是把自己帶來的粥和青菜炒肉擺在了江嶼面前的桌子上。
江嶼剛才吃了烤羊排,大份的粉也吃得差不多了,再看到食物真的吃不下了。
“吃了。”楚遲把筷子遞給江嶼,語氣不容拒絕。
斐文青玩完了一把,他站起來說:“學霸,嶼哥吃過了,你别讓他吃那些清湯寡水的東西了,不利于心理健康。”
楚遲默不作聲地擡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沒有任何溫度,卻能讓斐文青品味到危險的意味。
斐文青又對江嶼道:“嶼哥,學霸也是為了你好,把青菜都吃了吧。”
江嶼:……
陸潛道:“都走吧,别打擾嶼哥休息。”
斐文青本來還想多留一會,但見楚遲不歡迎人的臉色,他隻好離開了,走到醫院門口,斐文青回過味來。
靠!我為啥怕他?我才是江嶼的青梅竹馬!
但是不會再回去了,學霸眼神能刀人,沒點心理承受力扛不住。
三人黨走後,病房詭異的安靜,江嶼無聲無息地吃飯,不敢發出咀嚼的聲音,餘光留意楚遲動靜。
楚遲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的病曆單,冷不丁來一句,“吃不下就别吃了。”
江嶼又扒了一大口飯,“能吃,能吃,好吃,是你做的嗎?”
表情乖巧。
楚遲沒回答,擡頭看那捧玫瑰花,燈光落在他眼睛裡,靜默無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江嶼急忙解釋,“王一帆送的。”
江嶼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要強調一遍,“他是借花獻佛,把别人給他姐的花送給我的,不是特意買的,真的。”
楚遲終于回過頭和他對視,眼神淡如水,“好。”
好什麼好!好個屁!
算了。
江嶼煩躁地又扒了一大口飯,被噎住了。
楚遲給他送水,又拍他背給他順氣,然後把他面前的飯撤走,“别吃了。”
江嶼又把飯端回來,“不,我要吃。”
楚遲站起身,眼底平淡,“随你。”
話畢,大步走出了病房。
“草!”江嶼把筷子重重放在桌子上。
“你媳婦呀?”病友伸出腦袋問。
江嶼盯着飯盒,“你眼瞎,男的,狗屁媳婦。”
病友笑道:“那你怕他跟怕媳婦似的。”
江嶼扭頭看他,擰着眉頭,“眼疾,明天挂個眼科。”
“哼!”病友翻身背對他。
半個小時後,楚遲回到病房把飯盒拿走了,江嶼正在床上适應外婆給的新手機,之前的手機落水壞了。
外婆也給楚遲買了跟他同款的手機。
但江嶼沒見他用過,應該是住院後江嶼沒見楚遲在他面前玩過手機。
得了剛才病友的話,江嶼并不想搭理楚遲,更沒表現出任何示弱的姿态,楚遲進來—出去,他看都不看一眼。
關鍵楚遲也沒跟他說話。
楚遲走後,江嶼把手機扔在床上,歎了口氣。
他想着要不示弱吧,畢竟楚遲小時候那麼可憐……
郁悶間,病友不合時宜地說:“媳婦生氣了,快哄哄吧。”
“閉上你的嘴。”江嶼氣呼呼的躺下。
哪門子的媳婦,兩個男的,怪……惡……心……的……
後面兩天,斐文青天天來醫院看江嶼,他帶江嶼喜歡的小零食過來,但江嶼怕楚遲知道,為了收買病友,他用小零食把病友收買了。
趁着楚遲不在,江嶼幸福地吃着斐文青帶來的辣條零食,沒吃幾口,楚遲拎着飯盒推門就來了,逮了個正着。
江嶼和斐文青懵了。
但楚遲一語不發,隻是黑着臉走出病房,連飯盒也一起拎回去了。
就等着吃飯的江嶼喝着保溫杯裡地水,眼睛無光。
外婆忙着他父母案件重審的事,無暇顧及他。所以這幾天都是楚遲給他送飯,甚至幫他跑來跑去。
江嶼是感激的,甚至想抱着楚遲好好親一口,但又覺得不太對勁。
所以看到楚遲,他有點煩躁。
更煩躁的是楚遲這幾天對他好冷淡,堪比淩遲。
斐文青歎了幾口氣,“嶼哥,你覺得奇怪嗎?你怎麼會被離騷管服服帖帖的?”
病友在一旁吃小零食,笑道:“是吧,我也這麼覺得,媳婦嘛。”
“放你的屁!”江嶼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