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接着鐘芹在門口輕聲細語道:“江嶼留下吃飯吧,我飯快做好了。”
江嶼急忙去開門,“鐘姨,我不吃了,我回家吃。”
鐘芹說話不緊不慢,“下雨呢,你吃了再回去,我剛給你外婆說了你來我家了,她叫你留下來吃飯,他去你趙三哥家了,沒空做飯。你身上都濕透了,先去洗個熱水澡,别感冒了。”
趙三哥是鹵蛋爺爺,因為海外招聘的陰謀被拆穿,現在好多人報案,鹵蛋媽媽現在聯系不上了,不知所蹤。
鐘芹道:“阿遲,找兩件幹淨的衣服給江嶼換上。”
楚遲點頭,“好。”
都安排到這個份上了,江嶼隻好留下來。
楚遲房間有單獨衛生間,江嶼開門進去洗澡。
站在淋浴蓬頭下,他伸手找香皂,沒有香皂,也沒有肥皂,隻有沐浴露。
離騷真講究。
他從來沒用過沐浴露,平時洗澡要麼用香皂、要麼肥皂,主要看哪個順手。
擠了一泵沐浴露搓在手心,江嶼低頭聞了聞,這就是楚遲身上的香味。
好香~
沐浴露在身上抹開,好像楚遲貼在他身上似的,江嶼閉着眼睛往身下抹,一邊感受着空氣中的味道。
幾個來回,許是衛生間太暖和,或者他動靜太大,居然……
江嶼低頭看着泡沫之中的……
他擡眼看衛生間門,門是防窺玻璃門,上面還有一層防水布擋着。但他看的不是門,是感受外面的楚遲在幹嘛?
外面沒有聲音,大概不在房間吧?
江嶼的手猶猶豫豫,到底要不要伸進泡沫裡?
但這是楚遲的衛生間……太不禮貌了。
他拍了拍,壓低聲音道:“下去,不能放肆!”
“……”這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嗎?
哎……
花了很長時間,江嶼才出洗完,他用浴巾把水擦幹,打開門,把頭從門縫伸出去,看到楚遲還在書桌上寫作業,背影好看極了。
“有幹衣服嗎?”
楚遲回頭,眸光微亮。
江嶼臉頰陀紅,嘴唇濕潤殷紅,鼻尖上的痣顯得格外的誘人,小短發微翹,半截精瘦的肩膀露出來,用一雙濕紅的眼睛看他,像個楚楚可憐的小鹿。
霧氣從門縫飄出來,他好像霧裡開得嫣紅的花。
“嗯?”江嶼歪頭看着楚遲。
楚遲一動不動地盯着他,怪不好意思的。
“有。”楚遲站起來,背對他,拿起疊好放在床上的衣服,轉身給他送過去,全程沒正眼看過他。
江嶼不敢看他的眼睛,所以沒覺察楚遲也在回避他的眼神。
江嶼想着雖然剛才沒做壞事,但在人家衛生間來興緻不是件光彩的事。
一把抓走楚遲給的衣服,江嶼立刻關上門。
他先看到放在上面的白色短袖,疊得方方正正,一個圓圓可愛的小鲨魚在最上面,他記得這件衣服,這是他送給楚遲的賠禮,但沒見楚遲穿過,他甚至懷疑楚遲一次也沒穿,難道是嫌棄衣服不好看?
江嶼本想叫楚遲換件衣服,但又覺得自己太過嬌氣,索性穿上小鲨魚短袖。褲子是一件淺藍色的純棉居家長褲,摸着很舒服。
但沒内褲……
江嶼看了眼被自己丢在洗漱池上的髒衣服,髒内褲……還是算了吧。
江嶼打開衛生間的門,又伸出個腦袋,楚遲聽到開門聲回頭。
楚遲無論什麼時候都那麼好看,江嶼眨眨眼,“沒有内褲?”
楚遲盯着江嶼紅潤的唇,“我沒有新的内褲。”
意思是我穿過的内褲你穿嗎?
江嶼有些猶豫,倒也不是嫌棄,而是覺得怪怪的。
“我挂空擋吧。”江嶼關了門,回去把褲子穿好,才走出來。
挂空擋的感覺挺奇怪的,遛似的……
感受到楚遲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江嶼沒好氣道:“别看了,比你大。”
楚遲直白的目光往下滑。
“寫你作業去!”江嶼裝模作樣地坐在床上,用毛巾擦頭發。
楚遲的床很軟,床單是蔚藍色的,空調被是藍白撞色調,隐約還有香味。
江嶼的床從來沒這麼講究過,夏天他的床墊是涼席,蓋的被套,根本沒有空調被這種東西。就算是冬天,也是藏青色的土床單和死沉死沉的大棉被。
江嶼環顧整個房間,房間是幹淨的白牆,床頭牆挂着一幅歐式的田園油畫,屋内擺件很少,書桌放着一瓶鮮花,落地花瓶也插着一束很有藝術感的鮮花,整個房間不僅幹淨還透着一股子雅緻。
“你這裝備我隻有在我表姐卧室見過,不,比她房間還講究。”
楚遲回過頭,“都是我媽準備的。”
鐘芹認為自己沒保護好兒子,讓他受了苦,所以想在生活上盡到母親的責任,她雖然想做更多,但她能做的也僅僅隻有這些。
之前楚遲拒絕過她的好意,導緻鐘芹陷入了嚴重内耗,大病一場。後來楚遲就随她便了,不再阻攔。
江嶼随口說:“有媽真好。”
話畢,他愣住了。
楚遲看了江嶼一眼,道:“你認鐘芹當幹媽吧。”
聞言,江嶼擡頭對上了楚遲的目光,之後他看見楚遲笑着說:“跟我一起掙錢孝敬她老人家。”
“……我靠!”江嶼笑着,“我連自己都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