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真的是你爸啊?”江嶼問和他并肩走的楚遲。
楚遲點頭,又看了眼他被擰紅的耳朵,外面溫度低,耳朵沒剛才那麼紅了,但是透着青紫色,他擡手碰了碰。
江嶼縮肩膀,“疼!别動啊,少爺。”
楚遲無奈收回手,“抱歉,我應該早點跟解釋的,不然你也不會被打。”還這麼慘。
他有私心,在看到江嶼追車的時候,想知道江嶼有多麼在乎他。但看到江嶼耳朵被擰之後,他後悔了,不該任性。
天太冷了,江嶼雙手插兜,吸着鼻子,說話時嘴裡飄出白霧氣,“是我沒聽你解釋,要是聽你把話說完,就不會鬧這麼大烏龍了。”
江嶼搓搓臉,“主要還是你爸非得像□□一樣把你綁走,害我誤會。”
楚遲笑了笑,“謝謝你來救我。”
江嶼伸手搭他肩膀,“不客氣,誰叫嶼哥疼你,不過你爸為什麼要綁架你?好好說不行嗎?”
楚遲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嶼,他能看到江嶼眼睛倒映的自己,此刻他們是那麼的親近但又那麼遙遠。
“……有可能因為我不配合他,他隻能叫人綁架我了。”
江嶼咬了咬内唇,他對楚遲家的事雖然有了解,但細節不敢多問。
剛才渣爹說要楚遲回去的話,讓他有些擔心。
“渣爹,不,你爸叫你回哪去?”
聽到‘渣爹’二字楚遲笑了,“你想聽嗎?”
江嶼點頭,“想!”
楚遲不急不緩地說了家裡的事,如外婆說的那般。
唯一的變故是渣爹和正妻生的兒子出車禍死了,渣爹需要楚遲回去認祖歸宗,把楚遲培養成為他想要的繼承人模樣。
江嶼:……好大的狗血劇。
但他可不會嘲笑楚遲,而是認真道:“我以後會對你好的。”
他這話說的空穴來風,毫不着調。
楚遲眉頭微挑,手指不受控制的輕輕刮了江嶼鼻尖,“你打算怎麼對我好?”
江嶼道:“我不會打你了,也不會讓别人打你。我保護你!”
楚遲看着江嶼,目光一片柔情。
江嶼自己的遭遇明明也挺慘的,卻還保持着陽光開朗那一面,或許也正因為如此,讓他注意到了江嶼的與衆不同。
“謝謝。”楚遲說。
兩人一路前行,江嶼又問:“那你會走嗎?”
楚遲:“走?走到哪去?”
江嶼赧然,“跟你那爸走,他很有錢吧?那麼多保镖。”
楚遲看着江嶼,“我也有錢。”
江嶼瞥了他一眼,不屑道:“你有錢,你用得着跟個陀螺一樣打工?”
楚遲認真道:“我有你5千塊的老婆本,在我這裡是巨款了。”
“……你!”江嶼忍不住笑了,“你有病啊!5千塊,又不是5千萬。”
“5千萬以後我會有的。”楚遲說這話的時候是看着江嶼的眼睛說的。
江嶼笑着說:“你有五千萬,那我有一個億,到時候收你做我的保镖,穿得跟渣爹的保镖一樣,不,比他們還牛批。”
“哈哈哈,好呀,我給你當保镖。”
兩人都笑着,沖淡了剛才的陰郁情緒。
江嶼抓了一捧幹淨的雪握在手中成小雪團子,他摟着楚遲肩膀,“有錢人快點打電話讓你的直升機來接我們回去,冷死了!”
說着,他把小雪團放進楚遲後頸裡。
楚遲脖子戴着紅色圍巾,放進去還挺費勁,但楚遲根本沒想到江嶼會幹這事,所以江嶼很順利完成了惡作劇。
雪團落進後背,一股涼氣直沖天靈蓋,楚遲吸了一口冷氣。
“江嶼!你!”楚遲伸手抓住江嶼,但江嶼跑得快,撒丫子跑進一塊沒有被破壞的雪地上。
楚遲追着他,江嶼又抓了個雪團打在他身上。
兩個少年幹淨的雪地上打雪仗,歡聲笑語,天好像也沒那麼冷了。
終于累了,他們頭對頭,呈大字型躺在雪地上,望着天空,誰也沒說話,沉浸在剛才的快樂之中。
江嶼豎起眼睛看着頭頂上的楚遲,喊道:“楚遲。”
“嗯?”楚遲也看着他。
江嶼小聲說:“以後我把老婆本都給你。”
聞言,楚遲睫毛輕輕劃了一下,“江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啊。”江嶼爬起來,看着楚遲白淨的眉眼,此刻的楚遲沒那麼冷淡了,變得有些小可憐,大概是被他的故事感染了吧。
鬼使神差,江嶼伸出食指描繪楚遲漂亮的眉眼,“如果我有一個億那我分你五千萬。”
“江嶼。”楚遲伸手包住江嶼的手指,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江嶼,旖旎的氣息悄無聲息蔓延開來,用非常認真地口吻說:“如果我有五千萬,我全都給你。”
江嶼感受到他眼睛裡的真誠,不像假話,但就是太真了,他的心仿佛被燙了般。
江嶼急忙收回手,讷讷道:“我将來比你有錢,等着,你喊我一聲爹,我給你一千萬。”
楚遲依舊看着他,笑容柔和,“好呀。”
江嶼被他盯得不自在,回避眼神看着遠處雪山,“你也别太感動,我給斐文青、王一帆他們當過爹,你充其量是我的三兒子,等開學我給你找個媽。”
剛才被楚遲包住的手被江嶼放在兜裡,燙得無比,但單是這根手指燙,就顯得格外與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