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對着楚遲的臉搓圓弄扁,“楚遲,我們像不像婚後的樣子?”
“既然是婚後,你是不是該換個稱呼?”楚遲緊緊抱着他,盼得多抱一刻是一刻。
“老公~”每次喊這個稱呼,江嶼還有點不好意思。
楚遲輕吻他的額頭,溫聲喊:“老婆寶貝……”
“哈哈哈哈……”江嶼一邊笑一邊拱楚遲,沒一會他揚起頭來,“我們應該養個寵物當孩子。”
又道:“但現在沒時間,等我們讀大學了去外面租房住吧,然後養個貓咪,取個什麼名字好呢?”
江嶼思忖一番,“叫楚江一吧。”
楚遲看向江嶼的目光隐隐流露出淺淡的黯然神傷,揉了揉他的頭發,“好。”他又把江嶼抱緊了。
“我快喘不過氣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嶼被楚遲叫醒去跑步,江嶼滿臉怨氣不肯起床,楚遲幫他把衣服褲子都穿了,然後把他抱下樓。
江嶼幽怨地看着他,“我不要跑步。”
“乖,跑步鍛煉身體。你前段時間還暈倒了,體質還是差了。”
楚遲哪壺不開提哪壺,江嶼更氣了。
江嶼覺得自己以前沒那麼大起床氣,還是楚遲太縱容他了。
跑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步,兩人回家,江嶼倒在沙發上補覺,楚遲則去廚房做早餐。
江嶼看着在廚房忙來忙去的楚遲,心裡暖暖的。
楚遲真好。
之後,江嶼每天早上被楚遲拉出去跑步,前三天很痛苦,但之後就能接受了,更何況和楚遲一起運動他很喜歡,隻是忍不住在楚遲面前發點小脾氣。
終于到除夕這天,江嶼提前跟外婆說楚遲和鐘芹過來一起過年。
外婆當時點頭答應,但是不像去年那樣熱情,江嶼把外婆的态度歸結為——他們過來過年理所應當,所以用正常态度對待。
除夕當天,楚遲去醫院接鐘芹,江嶼留在家裡幫忙。
楚遲母子回來的很快,那個時候江嶼正在殺雞,他叫楚遲一起,當時他沒有看見楚遲母子和外婆之間的眼神互動。
鐘芹尴尬地看着外婆,外婆不說話,她也不敢說話。直到外婆說:“來啦,過來幫我看火。”
鐘芹這才笑着回應——好嘞。
大人們在廚房忙活,心照不宣地不談其他,外婆會問鐘芹身體怎麼樣?
鐘芹似乎有點怕外婆,規規矩矩地回答。
外婆覺得沒勁,懶得說話了。
而院子裡的兩個少年還在有說有笑,應該是江嶼一直笑着的,楚遲陪着他,兩人貼對聯,挂燈籠,放鞭炮。
看到路過的鹵蛋,江嶼還給鹵蛋封了個50塊的紅包,他叫楚遲也給。
“謝謝小爺、大爺。”鹵蛋笑道,大爺喊的是楚遲,是江嶼教他喊的。
鹵蛋拿了100塊錢壓歲錢開開心心地去買鞭炮。
江嶼轉身回藥店,“咦不對啊。”
楚遲道:“怎麼不對?”
江嶼道:“鹵蛋應該喊你小爺奶。”
楚遲無奈搖頭。
年夜飯滿滿一大桌,今年江嶼沒生病,他也喝了酒,但想到一會還想開車,所以隻是嘗了點。
吃飯的時候,外婆還給了紅包,鐘芹也有,一人一百。
飯後,江嶼去借了麻将過來,四人一邊看春晚一邊打麻将。
江嶼沒想到他居然輸了60多塊,楚遲也輸了30多,鐘芹包本,外婆赢了。
23點多,江嶼偷了外婆的大挎三輪車和楚遲去了海邊。
鐘芹留在屋子裡幫忙收拾,外婆收拾碗筷,兩人沒有交談,隻有電視裡主持人的聲音。
“怎麼哭了?”外婆看到鐘芹邊哭邊擦桌子。
鐘芹用袖子擦了擦淚水,回過頭,一臉愧意,“趙姨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們一起過年。
這個年是她過得又幸福又心酸的一年了,阿遲恐怕比她還難受。
外婆歎了口氣,“說什麼謝啊,你好好養身體,往後日子長着呢。”
“嗯。”
這邊,江嶼和楚遲來到了去年那個懸崖邊,江嶼把小馬紮放好了,然後從挎鬥裡拿出了3個噴射煙花。
“楚遲閉眼。”江嶼道。
楚遲閉上了眼睛,但是江嶼怕楚遲偷看,用他織的紅色圍巾把楚遲的眼睛蒙了。
江嶼把3個噴射煙花擺在地上,然後一個個點燃,他大喊,“好了,睜開眼睛吧。”
楚遲把圍巾拿下來,擡眸,便看見江嶼靜靜伫立在噴射煙花的另一頭。
白色的煙花在他身側中綻放,映照在江嶼臉上,可他的笑容卻比煙花還要燦爛幾分。
那樣的笑容觸及到了楚遲的心底,刹那間,往昔與江嶼相處的畫面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可這一瞬間,江嶼的身影好像要随着消逝的煙花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往後的歲歲年年,都不會再有江嶼陪伴在旁。
想到這裡,楚遲的鼻尖猛地一陣酸楚,眼眶也微微泛起了紅。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内心翻湧的情緒,擡腳緩緩朝着江嶼走去。腳下的雪地發出 “咯吱咯吱” 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對過去的眷戀與對未來的迷茫之上。
當他終于走到江嶼面前,江嶼擡手撫摸他的臉龐,問:“怎麼了?”
楚遲伸手把江嶼抱在了懷中。
嘭——
江嶼和楚遲同時擡頭,無數絢麗多彩的煙花一同盛放,海面也交相輝映綻放出了波光粼粼的煙花,光芒将整個冬日的夜都染成了夢幻的色彩。
江嶼牽着楚遲的手,看着他微紅的眼睛,認真地說:“楚遲去年我說過,以後我陪你把所有的第一次變成無數次,今年是第二次了,往後還會繼續。”
楚遲的眼神很沉重,他想回應江嶼的話,可是胸腔仿佛有一隻手不讓那滿腔的愛意表達出來。
心中有滿滿的酸澀,但他不敢表現出來,他想江嶼快快樂樂過年、高考。
他和外婆、鐘芹都這麼想。
“楚遲,你今晚怎麼了?”江嶼關切地看着楚遲,他覺得今晚的楚遲有點奇怪,好像有心事。
“我沒事,隻是不敢相信我們在一起了。”楚遲說去年這個時候不敢想象會再次和江嶼站在這裡跨年。
江嶼拍他肩膀,怪嗔道:“楚遲你膽子真小,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表白呢?如果你早點表白我們就會早點在一起,不會浪費那麼長時間了。”
“怕你拒絕我,怕以後再也不能跟你說話了。”
江嶼笑道:“想不到學霸也有怕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楚遲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低聲說:“怕的。”
江嶼牽着他的手,“不用怕,以後我陪你。你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不然我怕我悟不出來。”
“那我這會就有。”
“什麼事?”
“冷,幫我暖暖。”
“好啊,嶼哥暖你。”江嶼從後抱住楚遲。
*
第二天,楚遲把鐘芹送回醫院了,之後楚遲在醫院陪了鐘芹到初五才回來,才幾天沒見江嶼把思念成疾了,和斐文青四人黨聚會一點精神也沒有。
終于把楚遲盼回來了,江嶼又搬到楚遲家住了。
元宵節之後開學了,教室黑闆上的倒計時越來越短了。
江嶼每天跟楚遲同吃同住,依舊是早上5:30楚遲叫他起床跑步,然後兩人回來吃早餐,最後一起上學。
中午六人黨相約食堂吃飯,放學江嶼和楚遲一起去上補習班,晚上一起回楚遲家,回到家裡玩一個小時,又繼續學習,這個時候基本是楚遲在給江嶼查漏補缺,23點兩人準時睡覺。
“楚遲你真好。”晚上睡覺江嶼抱着楚遲呓語。
他倆關系越好,楚遲就越難受,但他又舍不得不對江嶼好,随着高考将近,他們能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短,他隻想在有限時間内把他所有能給的都給江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