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來了,天氣暖和了,厚衣服一件件減少。
江嶼看着窗外抽條的嫩牙。這次模拟考楚遲和他不在一個考場,想起上次模拟考他暈倒的場景,有些無地自容。
不過他想到如果再次和楚遲分手,那會不會比暈倒還嚴重?
試卷發下來了,江嶼把這些猜想抛之腦後,和楚遲分手是不可能的。好好答題才是正經事。
這次模拟考江嶼做題得心應手,從考場出來後,嘴角挂着笑。
斐文青則一臉愁容,“嶼哥,陪我去抽根煙。”
“我也去。”王一帆從考場出來也不開心。
接着,陸潛也出來了,但是他面色平靜,他一向如此,大家都習慣了。
“小樹林去不去?”江嶼問陸潛。
這時司洲從教室走出來,江嶼想和他打個招呼,卻沒想到司洲看都沒看一眼扭頭就走。
陸潛歎了口氣,“走吧,小樹林。”
他們來到了小樹林最熟悉的那棵樹。
心照不宣地,一棵樹,四人各自坐在一根分叉上,手指夾煙。
四人黨好久沒在一塊抽煙了,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
斐文青望着自己吐出的煙霧,“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
“考醫科大,努力和學霸的大學挨着。”
江嶼好久沒抽煙了,有點不習慣煙的味道。楚遲不讓抽,但是好不容易跟哥們兒在一塊他不想掃興。
他問斐文青,“你呢?”
斐文青:“我盡量考,考不上就繼承家業,反正餓不死。”
王一帆露出迷茫的眼神,“我走一步算一步,考上就讀,考不上就随便讀,無所謂了。”
陸潛彈了彈煙灰,“……我,可能要出國。”
“什麼?你出國?”三人異口同聲。
“嗯。”
江嶼道:“司洲也去嗎?”
“他不去。”陸潛眸光閃動,“他家裡希望他在國内。”
江嶼:“那你們要分開?”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陸潛看着江嶼,“你和學霸倒是挺好的。”
江嶼慶幸他和楚遲觀念一緻,不用分開。
斐文青拍拍陸潛的肩膀,“你牛批,都不用參加高考了,要不我也跟我爸媽說一聲,送我出國讀書得了。”
想了想,他又道:“算了,我英語太差了,而且我吃不慣國外的食物。”
陸潛把煙滅了,跳下樹,“走吧,吃羊肉粉,我請客。”
三人一個個跳下來,笑道:“潛哥大氣。”
四人黨來到了水城羊肉粉店,店裡人多,他們像往昔一樣端着大碗坐在門口吃,還時不時争食,嘴裡你問候我媽,我問候你祖宗,國粹漫天。
這樣的時光過一次少一次,他們彼此都知道,彼此都在心照不宣珍惜每次的相聚。
本來吃完粉之後,他們要去上補習班的,但是他們都逃了。
四人坐公交去爬山,人手一瓶RIO,上一次來這裡爬山還是解決胡雪校園霸淩的時候。
明明才過一年,但中間發生了好多事,讓時間變得悠遠起來。
他們在山頂舉RIO幹杯。
斐文青變得傷感,“畢業之後我們還能聚在一塊嗎?”
江嶼摟他肩膀,“當然了,反正我不會缺席。”
陸潛和王一帆舉起酒瓶,“永不缺席。”
“好。”斐文青笑道:“永不缺席。”
到了晚上十點多,四人一起坐車回家。江嶼先回家看了看外婆,然後又跑去找楚遲。
已經23點多了,怕打擾楚遲睡覺,江嶼小聲地用鑰匙開門,院子和客廳亮着燈,好像在等他回來,江嶼心裡暖暖的。
他把院子和客廳的燈關了,然後步子輕輕上樓,來到卧室門口,聽到楚遲在裡面講話,好像在接電話,“你安排吧,簽證辦好了。”
江嶼推門而入,楚遲眸光閃過慌亂,他内心緊張起來。
楚遲對着電話那頭說:“好,我知道了,挂了。”
“跟誰接電話呢?”江嶼把書包放在桌子上。
“楚霆域。”楚遲每次都直接喊渣爹的大名。
“我聽到簽證,你要出國嗎?”江嶼假裝不在意地問。
他想起陸潛和司洲,心裡隐約不安,他怕楚遲也出國,但是他又不能阻止,不過他又舍不得,各種矛盾的心情在聽到簽證兩個字後不受控制地冒出來。
楚遲擡手摸他的腦袋,“我媽需要肺部移植,楚霆域打算送她出國做手術。”
聞言,江嶼松了口氣,“手術成功的概率大嗎?”
“有一個國外專家的肺部移植技術很成熟,成功的概率很大。”
“那就好。”江嶼道:“我還以為你也要出國念書呢,不過鐘姨出國做手術你去陪陪也好。”
“什麼時候去?”江嶼問。
“這幾天送她去,快高考了,我不去,那邊有人照顧她。”
“那鐘姨出國之前,你再帶我去看看她。”
“好。”
睡前江嶼把陸潛出國讀書的事說了出來,他感歎道:“畢業季果然是分手季,還好你沒走。”
楚遲眼神中閃爍着不安,他不敢和江嶼對視,生怕江嶼下一秒就會被看穿心底的秘密,怕自己全盤托出,但他不敢承受這個風險。
快高考了,他要讓江嶼快快樂樂的高考,考上夢想已久的大學。
第二次模拟考,江嶼成功擠進全年級前50名,總分564,有很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