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祈安:有被冒犯到。
于是獨孤勝丢開掃帚找人去了。
江南首富家的護院不是一般人,辦事麻利、果敢、有主意,詢問一圈後得知宅子已經被裡裡外外翻了三遍,根本沒有慕容小紅的蹤影,當即打開新思路,猜測此人早已不在宅中。
他輕功一展,躍上屋檐最高處,屏息凝神,使出畢生絕學千裡耳,探聽宅邸周遭的動靜。
……東南方向,吉祥小巷,好像有姑娘在哭喊。
他飛檐走壁而去,目睹小巷盡頭,一紅衣姑娘正被幾名男子摁在地上拳打腳踢。
“住手!”獨孤勝高喝道。
為首的男子臉上有條斜疤,惡聲惡氣:“别他娘的多管閑事!滾!”
獨孤勝根本沒在怕,走向那姑娘,單膝蹲下。
姑娘抓住他的手腕,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抛來一個媚眼,道:“大俠,求求你,救救人家~”
獨孤勝挑起她的下巴細細打量,秀眉纖長,眼如明珠,膚白勝雪,矯情做作。
全對上了。
獨孤勝:“你跟我走。”
幾名男子舉起沙包大的拳頭:“你找死!我們的人也敢搶!”
獨孤勝拔刀出鞘,三招兩式就砍得他們屁股尿流,抱頭鼠竄,跪地求饒,哭着喊爹。
上天有好生之德,獨孤勝放過這幾個逆子,将紅衣姑娘扛上肩頭,用輕功飛了回去。
蘇祈安才喝進嘴的茶水“噗”了出來,放下茶杯,難以置信地問:“這……姑娘哪來的?”
獨孤勝:“後花園牆外撿的。”
蘇祈安:你可真會撿。
太夫人快步走到女子身前,嘀咕說是這身衣裙,然後用手掌做面紗,對着她下半張臉虛虛一遮:“秀眉纖長,眼如明珠,膚白……沒錯,是她!”
蘇祈安絕望了,看向顔知渺,郡主殿下你快想想辦法啊。
顔知渺随即命慶國公府的丫鬟婆子們也上前去認一認,并且出言暗示:“外祖母年紀大了,許是認錯了人。”
丫鬟婆子們認過後笃定道:“沒認錯!”
顔知渺:“……”
水越攪越渾,蘇祈安不得不發揮奸商本領,扯扯顔知渺的袖口,用僅有兩人聽得清的聲音道:“點我昏穴。”
顔知渺:“?”
“快!”
顔知渺将氣勁凝于指尖,偷偷摸摸地朝着她後頸的翳風穴隔空一彈。
蘇祈安立馬歪倒在圈椅中。
顔知渺一聲驚呼:“不好了,郡馬暈過去了。”
.
翌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蘇祈安慢慢睜開眼,在松松軟軟的被窩中抻了個懶腰,倏然想到什麼似的,彈坐起來,掀開被子瞧了瞧。
寝衣完好,沒有被人……蹂躏過的痕迹。
但還是不放心,喚醒了趴在床榻邊守候她的藥嬷嬷,問:“郡主昨晚歇在哪的?”
藥嬷嬷本是藥石門的外門弟子,不會武功但精通藥理,年少時浪迹江湖遭了追殺,被蘇祈安父母所救,自此就留在蘇家,也是唯一一個知曉蘇祈安女兒身的外人。
“郡馬你醒了!”藥嬷嬷喜悅道,“郡主昨夜歇在東跨院。”
蘇祈安懸着的心放下了。
藥嬷嬷催她起床吃些東西。
桌上有粥有小菜,蘇祈安肚子餓的咕咕叫,吃得那叫一個身心舒暢。
藥嬷嬷為她夾菜,問:“你昨日好端端為何換了女裝,差點被太夫人撞破身份。”
“太夫人呢?”
“走了,多虧有郡主在,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家。”
蘇祈安舔了下唇,心道要不是郡主殿下讓我換裙裝,哪裡會鬧出這檔子事。不過幸好又有郡主殿下幫着解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她道:“其實郡主……人也沒那麼讨厭。”
“誰說不是呢,洞房花燭夜被你糊弄過去,我還以為會惹郡主不滿,不過糊弄一次兩次行,但次次糊弄恐怕……”
蘇祈安沒跟任何人提過顔知渺魔教教主的身份,也沒跟任何人提過魔教教主知曉她女兒身一事,隻是默默聽着藥嬷嬷唠叨。
“……你操持家業辛苦,連日來又忙着應對成親事宜,許是虧了身子才會暈倒,要休息兩日。”
忽然,窗外飄進一串嘩啦啦的響聲。
蘇祈安好奇心起,出了屋門,就見白茫茫的梨花樹下擺着一張四四方方的牌桌,顔知渺在跟銀淺、獨孤勝和紅衣姑娘一起搓馬吊,其單薄的青綠裙擺,在舒朗的晨風中掀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真是不怕冷啊。
紅衣女姑娘:“幺雞。”
顔知渺:“碰。”
銀淺:“二條。”
顔知渺:“杠。”
杠完摸牌,顔知渺拇指劃過牌面,眉梢一時燦爛過月夜煙火:“自摸,杠上開花!”
藥嬷嬷追出來感歎:“傳聞雲明郡主酷愛打馬吊,且牌技了得,眼下看來傳聞非虛啊。”
蘇祈安不屑:怪不得給貼身丫鬟取的名字都叫銀(赢)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