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三人還是在花園中集合,蘇祈安不鹹不淡的喊出獨孤勝的名字。
一道黑胖的影子從天而降,降得太猛,卷起的風摧殘了幾簇歲月靜好的白杏花。
“郡馬,屬下在。”
“你把查出的事與大家說一說。”
蘇祈安這段時日看似安安分分的隻管着生意事,實際派他秘密關注三驸馬的動向,這個混賬嚣張作惡不是一天兩天了,準能找出他的把柄。
獨孤勝:“我查到三驸馬在外宅藏了一位姑娘……”
姑娘花容月貌,被鎖在一間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小屋裡。
屋外日夜有人看守,三驸馬隔三差五才來一回,每回來都要将姑娘帶去郊外玩耍。
曹葆葆摸着下巴,鄭重總結:“好蹊跷。”
顔知渺:“今日他可去了那處外宅。”
“去了。”獨孤勝答。
“事不宜遲,我馬上帶人圍了他的外宅,救出那名姑娘,再抓他去見官,告他個強搶民女的罪名。”
“切勿輕舉妄動。我們無法确定這姑娘是否是強搶而來,魯莽行事怕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蘇祈安自袖中掏出提前寫好的一份詳盡的富仇計劃。
顔知渺沉吟:“我們還需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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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獨孤勝提供的情報,三驸馬每回接上那姑娘後會往南走,借道廣安門出城,必然會經過葫蘆街的菜市。
大嬸們擠在菜攤搶菜,又擠在肉攤搶肉,嘈雜刺耳。
蘇祈安由顔知渺帶着一路飛過去,落在某處屋頂。
曹葆葆由獨孤勝帶着,一路飛過去,落在了一輛驢車邊。
曹葆葆驚歎:“雲明郡主……竟然會武功,還會飛!”
獨孤勝對此的驚訝不亞于他,但辦正事要緊:“咱們先去搞輛驢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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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三刻,三驸馬的馬車駛在菜市口。
菜市人多,進進出出,車輪滾得不快,車夫小心翼翼地扯着馬繩,吆喝着大嬸們讓讓道。
大嬸們倔強,擺着臭臉不理會。
車夫狗仗人勢,索性朝她們揮舞着馬鞭,吓唬她們。
大嬸們不經吓,個個抱着頭小跑着躲開,菜籃子裡的青菜菠菜小白菜撒了一地。
路變寬敞了,馬兒舒坦地邁開蹄子,車轱辘利落爽快地往前滾。
曹葆葆“恰好”駕着驢車從小巷裡沖出來,氣勢騰騰的要去攔住馬車……攔住馬……攔住……攔……驢兒突然停下來,埋頭吃起滿地的青菜菠菜小白菜。
曹葆葆眼瞅着三驸馬的馬車從眼前跑過。
“額……”
他望向站在屋檐上的蘇祈安和顔知渺,又回頭望向藏在小巷深處,對他寄予厚望的獨孤勝。
好尴尬。
蘇祈安比劃了一串手勢,大意是“萬事開頭難,别怕别哭别氣餒”。
曹葆葆重振信心,駕着驢車就去追。
但驢哪能跑過馬。
好在獨孤勝知曉哪裡可以抄近道,用黑布蒙住面,提了輕功躍起,飛落在曹葆葆身旁,與他并肩而坐:“前方兩百米左拐……”
他們坐驢車,蘇祈安和顔知渺則在空中飛呀飛。
蘇祈安隻飛過幾次短程,長時間的飛行還沒有過,引發了生理不适,想吐。
“飛慢點……”
顔知渺:“閉上眼睛。”
蘇祈安不閉,閉上沒有安全感。
顔知渺:“要不我背着你飛?”
蘇祈安:“那樣會顯得我不冷也不酷。”
顔知渺:“你本來也不酷,酷的人不會怕耗子。”
蘇祈安被深深刺痛了,有了小脾氣:“靠邊停飛!”
“别鬧。”
“停飛!我要下去!”
“下面是茅廁。”
蘇祈安:“……還是繼續飛吧……”
識時務者為俊傑,她收起小脾氣,生理不适也好多了,乖乖被顔知渺拉着手飛啊飛。
飛到興頭上,她還要吟詩一首:“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飛翔,燦爛地星光,永恒地徜徉。”
“好詩。”顔知渺一邊誇贊一邊攬住她,像踩着雲朵般輕盈落定。
落在一條臭水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