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風嘟囔說:“是小叔不是哥哥。”
徐景白在一旁樂呵呵看着,完全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安暖蹲下,仔細看那些番薯,番薯個頭都很大很飽滿,光是看着覺得很好吃,看那伯伯,不像是第一次來買,駕輕就熟的模樣,像是多次購買了,她猜想這番薯一定很好吃。
她心裡已經想好了,卻沒着急,而是詢問:“叔叔,這個怎麼賣?”
“很便宜的,一文錢一斤。”
安暖跑到徐景白身邊,拉着他小聲問:“小叔,貴不貴?”
徐景白說:“不貴,一般是這個價錢。”
安暖疑惑問:“不貴的話,為什麼村裡大家吃的都是飯,而不是番薯,難道米飯比番薯便宜?”
徐景白失笑搖頭,安暖一個沒管過錢的小孩,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他耐心說:“因為我們村裡種稻子,每年收成有很多,賣相好的送到鎮上,能賣高價,賣相差的價格不高,運到鎮上也是要精力的,不如留在家裡自己吃。”
安暖似懂非懂,又問:“那夠吃一年麼?”
村裡劉秋租不到地,平日都是家裡沒米了,才會去買些米煮粥喝,有時候離開的時間很久,安暖就知道她是去鎮上,劉秋為了減少去的次數,許久才會去一次,每次帶回來的大多都是一些必須的日用品。
“存的多就夠,不過沒人會存那麼多。”
“那我知道了。”
安暖又走到番薯攤前,奶聲奶氣說:“叔叔,我第一次買,可不可以便宜點?”
番薯大叔為難說:“我這已經很便宜了,再便宜就沒錢賺了。”
安暖圓溜溜的眼睛望着番薯大叔,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得番薯大叔心都要化了,他無奈問:“那你要多便宜?”
“一文兩斤好不好?”安暖見番薯大叔瞪大了眼,撒嬌說,“叔叔,我多買一點,您就便宜點給我好好不好?”
番薯大叔家裡也有個閨女,見到安暖就想起自家的,他忍痛說:“行,就便宜給你,你要多少?”
安暖喜笑顔開,扭頭問徐景白:“小叔,我娘給的有多少?”
徐景白拿出錢袋看了一眼,說:“十文。”
安暖接過錢袋,把銅錢倒出來,然後雙手捧着遞到番薯大叔面前,甜甜說:“叔叔,我要二十斤。”
番薯大叔心在滴血,可答應好的事又不能拒絕,何況這女娃娃那麼可愛,還會甜甜喊他叔叔,他笑得比哭還難看,接過錢,正要挑就聽安暖說:“叔叔,安安沒吃過番薯,您幫安安挑好吃的。”
準備挑小番薯的手一頓,番薯大叔驚訝問安暖:“你沒吃過番薯?”
安暖搖頭說:“沒有吃過,安安還是第一次見到番薯。”
難道是家裡很窮,連番薯都吃不起?
番薯大叔愧疚,每一個都給安暖挑最好的,最後還送了安暖一個,安暖要去接,番薯大叔躲開,瞪了徐景白一眼,“怎麼做大人的?還想讓小孩拿?”
徐景白好笑看着番薯大叔虧本了還在幫安暖說話,接過那一大袋番薯。
安暖認真說:“叔叔真是個好人,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番薯大叔想摸她腦袋,但看到自己手髒兮兮的,讪讪收回手,和安暖說:“你家裡要是養不起你,你就來找叔叔,叔叔給你一口飯吃還是有的。”
安暖點頭,沒告訴番薯大叔就算她娘養不起她,她也不會離開她娘。
後面幫孫氏買蠟燭的時候,安暖同樣撒嬌砍價,花了平時一半的價格買下了蠟燭。
等離開店鋪,徐景白咋舌說:“安安以後一定是個出色的生意人。”
徐長風抱着一袋子蠟燭,好奇問:“那我呢?”
徐景白看着自家傻侄子,想了想說:“你以後相妻教子好了。”
徐長風聽不懂徐景白是什麼意思,看到一旁的小吃,拉着安暖,“安安,我們去買好吃的。”
安暖手上沒有錢了,遲疑看徐景白,後者說:“去看看,喜歡就買,要不了幾個錢。”
聽了他的話,安暖才放心和徐長風去看小吃,她不是想要花徐景白的錢,她可以控制自己不買,但沒法控制徐長風也不買。
小鋪上有很多小吃,有之前孫氏給安暖的糖碎,也有方方正正的糖,是徐長風給她的那種。
此外還有許多安暖不認識的,徐長風每樣都要了一點,安暖一直在旁邊看着,對每一樣都很好奇,心裡琢磨着這次回去能賺到錢,先把本錢和賺的一半給她娘,剩下的一半繼續買東西再賣,順便拿出來一點買好吃的給徐長風他們吃,當然也要給她娘嘗嘗。
有一個比安暖高一些的小孩突然撞了安暖一下,安暖腦袋磕到木闆上,瞬間就紅了。
那胖小孩嘲笑說:“小乞丐學别人來這裡做什麼?你買得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