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蘭雅頓了一下,回頭看了那背影一眼,“是沒人可以說話。”
安暖歎氣說:“是嗎。”
她也不說什麼,窦蘭雅和她丫鬟的關系如何,還輪不到她來說,她們倆都是心甘情願的,她若是多說了什麼反而是自讨沒趣。
窦蘭雅一改之前的敵意,熱情給安暖夾菜,安暖多次拒絕,窦蘭雅笑笑,隻是一直讓她多吃一點,這難免讓安暖想起劉秋。
劉秋也總是這樣,不管家裡有沒
有吃的,總是會讓她多吃,看她夠吃了,自己才會吃。
安暖漸漸放松下來,心裡不再想着窦蘭會說什麼,專心吃飯。
窦蘭雅的手藝很一般,隻是不難吃,說不上是好吃,可莫名的,安暖卻很喜歡吃。
一碗面下肚,胃裡暖暖的,安暖吃完靠着椅子走神。
窦蘭雅笑盈盈看她,許久才問:“好吃嗎?”
安暖點頭:“好吃的,多謝夫人款待。”
“好吃就好,”窦蘭雅輕聲說,“那你可不可以幫我?”
安暖問:“你想我幫你什麼?”
窦蘭雅安撫說:“放心,不是讓你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隻是想知道柳逸銘在外,是不是真的有人。”
“你為什麼不問他?”
“他若是願意說,我也不用找你,”窦蘭雅皺眉說,“很久以前我就問過他,他發脾氣摔門走了。”
窦蘭雅笑了一聲,“你說,他不是心裡有鬼,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一般人被妻子懷疑了,自然是會不開心,但生氣,摔門,太過激動了,倒像是欲蓋彌彰了。
安暖也奇怪柳逸銘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反應,莫非他在外面真的有人?
安暖隻是想了一下就疑惑問窦蘭雅:“他在外面有人的話,直接納妾不就好了?何必瞞着你?”
“我也想知道,”窦蘭雅抿唇,幽怨說,“他若是光明正大要納妾,我也不會說他什麼。”
安暖看看窦蘭雅,又看看桌上的碗筷,仍是糾結,她不想去窺探柳逸銘的隐私。
窦蘭雅紅着眼說:“大家都說我是瘋子,但這豈是我想做的?誰不想做個好人呢?可誰又允許我這麼做。自從嫁到柳府,我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你知道嗎”
似乎是說到了傷心處,眼淚不住往下落,窦蘭雅緩了緩,“我到了柳府,就是在這裡守活寡,明明夫君還活着,卻不如死了好。”
“柳逸銘不是不喜歡我,他心裡就沒有我,娶我,也是為了應付。”
安暖問:“應付什麼?”
窦蘭雅搖頭說:“這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了,你隻需要知道我和他都是一樣的,既然是一樣的,又何必要如此對我。”
她起身,在安暖身旁蹲下,擡頭看着安暖,兩行清淚,看着安暖不自覺皺眉。
窦蘭雅說:“我這和被抛棄了有什麼區别?”
安暖吸了口氣,答應說:“我幫你查。”
“夫人?”
窦蘭雅看着門口,安暖已經離開很久了,丫鬟擔憂喊她。
窦蘭雅回神,看着眼前的丫鬟,這丫鬟跟了她很久,她還記得當初青燈隻是一個小屁孩,有時候跑着跑着還會摔倒。
青燈是她嫁到柳府前從娘家帶來的,說來也是緣分,出嫁前兩天,府上來了一批新的仆人,其中就有青燈。
青燈是裡面年紀最小的,窦蘭雅一眼就看到了瘦小的人,伸手一指,要了人。
窦蘭雅看着亭亭玉立的少女,輕聲說:“走吧,我下碗面給你吃。”
青燈惶恐說:“多謝夫人心意,但青燈怎麼好意思……”
窦蘭雅打斷他問:“是嫌我做的不好吃?”
青燈連忙搖頭:“怎麼會,夫人手藝一定很好。”
窦蘭雅點頭,不容置否說:“那就嘗嘗看。”
離開窦蘭雅的院子,安暖還想着窦蘭雅的話。
窦蘭雅隻求一個真相,她既沒想要報複,也沒想要争奪什麼,真相成了她這麼多年來的唯一的執念。
雖說安暖于情于理都不應該答應,畢竟柳逸銘對她很好,可既然答應了,她就得好好做,她相信柳逸銘不會做窦蘭雅說的那些事。
想要納妾,他大可以直接納妾,何必藏着人呢?
隻是說要幫忙,安暖一點頭緒也沒,她也不好直接去問柳逸銘說“你在外面有沒有人”。
安暖隻能暫時按兵不動,等想到了法子再行動,短時間内她是不會離開這裡的。
生意剛有起步,徐長風的簪子也有人喜歡,不需要多長時間,這裡的人也會知道他做的簪子很好。
就這樣過了兩天,那兩兄弟突然出現在安暖面前,笑嘻嘻說:“我們有一個東西要送給你。”
徐長風不屑說:“什麼東西配得上我的安安,還是拿走,不要丢臉好。”
兩兄弟已經習慣了時不時被徐長風嘲諷,徐長風在他們眼裡像是小狗護住一樣,看到有人靠近安暖就不樂意。
安暖拍了下徐長風腦袋,問兩人:“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嗎?東西我就不要了,你們留着好了。”
即便他們不受寵,該有的還是有的,之前他們還送了安暖一直玉簪,把徐長風氣壞了,覺得這兩人是暗指他的簪子配不上安暖。
兩人無辜,不過是正好有一支簪子,他們想着不用就浪費了,就送給安暖了。
看着安暖用木簪子,他們沒多想,哪知這是徐長風親手做的,因為這事,本來就不喜歡他們的徐長風簡直把他們當做仇敵。
最後安暖也沒有收下他們的禮物,除了徐長風不喜歡,安暖也不想要那麼貴重的禮物。
“這次不是白送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