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孟淵拉高了聲音,隻覺得周霁實在是愚蠢的可怕,“就算他是個普通人,可是他做了這麼久的官,朝堂上多少人是他的門生,多少人唯他馬首是瞻,我是什麼,我就是一個書生,一個秀才,一個沒落家族的窮親戚,他想要對付我,還不是随便彈彈手指的事情?”
“孟公子,你不要着急,您聽小姐說話呀。”福兒連忙拉着孟淵坐下,生怕他不小心扔什麼東西,他看起來的确是太慌張了,随時都可能拿東西砸的樣子。
孟淵想要站起來,可是被福兒這麼一按,便一動動不了。
“孟公子,可是話已經說出去了,而且随之哥哥也對你改觀了,還同意幫你在朝堂中謀一官半職!”周霁一雙無辜的眼睛看着孟淵。
孟淵更難過了。
若是早些時候,他肯定開心,可是得罪了汪晖守,再進入朝堂,那不是找死麼?
周霁說道:“孟公子,你不用擔心,我知道你是怕汪晖守對你不利,但是沒關系,有不少的禦史彈劾汪丞相,所以呀,随之哥哥打算讓你去禦史台呢,那裡都是些忠直之士,你到了那裡,肯定合适。”
周霁的每一句話,都讓孟淵更加的難過。
他哪裡是什麼忠直之士,他都可以想象,到了那個地方,他會過的什麼日子了。
可是,那畢竟是禦史台啊,多少人想要進去,也進不去啊。
他一面高興自己可以做官,一面又覺得實在可怕。
最終,對做官的向往壓制住了恐懼。
“可是我不過是一個秀才……”
“那又怎麼樣,你雖然隻是個秀才,可是你是随之哥哥的救命恩人,誰還敢說什麼!”
“你的意思是,王爺會做完的後台?”
“當然了,”周霁理所應當的說道,“你可是功臣,若不是你,随之哥哥怕是都要受傷呢,而且,随之哥哥說,會親自送你去禦史台上任呢。”
“王爺……親自送我去?”
周霁隻覺得幸福來的太突然了,這樣一比較,和汪晖守為敵這件事情,就顯得不那麼可怕了。
“孟公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出事的。”
孟淵感動的看着周霁,“阿霁,這世上,隻有你對我這樣好了。”
周霁說道:“孟公子,我們以後畢竟都是一家人,我不為了你打算,還能為誰打算呢?”
孟淵和周霁依依惜别,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實在是因為周霁還有旁的事情,隻好先行離開了,孟淵便在客棧先行住下了。
畢竟他馬上就要去禦史台做官了,還去上什麼學,住什麼學舍。
他以後,可是朝廷命官了。
不過,他也沒能休息,才剛剛躺下,便聽到了敲門聲音,他一開門,便看到了一個面白無須的青年男子站在門口,穿着一身錦衣華服,雖然手指上略帶着一些老繭,但是看人看的出來,定是個不凡的人物。
“孟公子。”他先作揖,然後自我介紹道:“本官乃是京兆尹谷陽,多虧您的提醒,才能夠讓王爺逢兇化吉,所以本官特地來拜訪。”
“京兆尹?”他每次見到西北王都吓得要尿褲子,如今又見到了京兆尹,他差一點就因為這樣的驚喜摔到了。
京兆尹哎,管理京城以及周圍一切事物的從三品大官,他若是去了禦史台,最多也就是個小小的八品官員,一個從三品的大官對他作揖,這是多麼大的一個殊榮啊。
“不……不……不客氣。”
京兆尹谷陽說道:“那日,也虧的你提醒,才能夠在朝堂上重創汪晖守,能夠和您這樣的人認識,是本官的榮幸啊。”
孟淵哪裡還記得什麼寒暄,整個人都被驚喜給砸的沒有思想了。
谷陽見他這個樣子,也不好繼續留下,說道:“孟公子,您好好休息,聽說王爺幫您在禦史台謀了一個差事,以後咱們也算是同僚了,還望咱們以後多有幫襯。”
“當然,當然,當然!”
谷陽笑着退出了房間,隻是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他疑惑的回過頭,送他字條的人,讓他去王府抓刺客,又教他在朝堂上,咬死那些刺客是汪府的人,可見對方是個膽大心細的人,可是孟淵,他隻是略微亮出身份,就吓得動也動不了,他會是那個送密信的人?
谷陽搖了搖頭,還以為能夠結交一個有能力的人,如今看來,也不過寥寥。
谷陽卻不知道,他離開之後,就又一個人影從客棧旁邊快速離開,朝着汪府去了。
聽到孟淵被崔暮招攬,他還有些疑惑,如今見谷陽也去找了孟淵,加上坊間流傳,他這才清楚,他的計劃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可惜遇到了孟淵。
這孟淵在學堂中就頗有名聲,還以為不過是個浪得虛名的學子,沒想到竟然真的有幾分本事。
至于孟淵和周霁之間的流言蜚語,他卻沒當一回事。
這恐怕是崔暮利用周霁招攬孟淵的手段而已,既然孟淵能夠因為周霁被招攬,也許他可以選一個人,美人計永遠是最好用的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