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瞪大了眼睛,“有這樣跟你二嬸說話的麼,你還有沒有一點教養!”
“我知道你是我那個佛口蛇心,我娘一去世,便将我嫁給五十歲老鳏夫的二嬸,也是那個偷了我娘嫁妝去貼布娘家的二嬸,也是那個在京城中敗壞我的名聲的,好二嬸。”周霁說話的時候,依舊是平心靜氣的,全然不像是在生氣的樣子,她倒出一杯水來,舉着杯子擡起手,“二嬸,莫要生氣了,喝杯水,順一順。”
柳氏正要說話,周霁茶杯卻是不小心摔落到地上,她十分為難的說道:“對不起啊二嬸,杯子掉地上了,侄女怕是沒辦法給你敬茶了,不過沒關系,反正都落到地上了,要不然……您趴下喝?”
“周霁,我看你就是在找茬!”柳氏站起來,叉着腰,潑辣的罵道:“你這個小娼婦,是個什麼東西,都和男人厮混的睡了,竟然還敢在這裡跟我叫嚣,你這樣的小賤人,就應該去浸豬籠,燒死你這個爛蹄子!”
周霁立刻哭了起來,“二嬸,您說的是什麼話,怎麼平白誣陷我的清白呢。”
她哭的厲害,福兒則是喊的更加大聲,“哎呀,将軍府的周家二夫人說我們小姐在外面跟男人厮混了,怎麼能這樣胡說,竟然誣陷我們小姐清白,我們小姐不活了,我們小姐要跳河了。”
柳氏指着福兒罵:“小賤人你說什麼跳河,這裡哪裡有河,你胡說什麼。”
福兒卻像是沒聽到一樣,跳起來,一把扯這男賓和女賓中間的屏風,屏風直接落地,發出一陣一陣的悶悶砸到地面的聲音,又揚起一陣灰塵。
周霁的眼淚還未落下,柳氏便已經幹嚎起來了,“你瞧瞧,你看看,這是什麼道理,我隻是好心勸一下你,你和别人亂搞的事情我又沒有大肆宣揚,不過就是讓你不要總是不顧女兒家的矜持,和别人都滾在一起了,若是大了肚子,可怎麼要好。”
見周霁捂着臉哭起來,柳氏就更加的得意了,她仿佛是怕有些人沒有聽到前因後果一樣,大聲的說道:“我這個侄女啊,實在是不幹淨,跟男人亂搞,不知道哪天就生出野種來了!”
柳氏罵的開心,福兒在旁邊喊道:“我們小姐是你的侄女,你這樣說,難道你女兒就能好了?”
“喲,我可不敢認這樣的侄女,你受的又不是我的教養,你什麼樣子,自然有别人去看,别來攀扯我清清白白的女兒。”
周霁哭的更加厲害了。
柳氏越發的得意,“你們知道麼,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之前還跟孟淵一起私奔,被王爺找回來的時候,下面都被玩爛了!”
這種流言,京城中多的是。
崔暮用暴力壓制住了流言,但是他卻不知道,這種流言根本不可能被禁止,越是壓制,就越是傳播的更加離譜,恐怕已經有不少的人都認為周霁已經生下不知道多少個孩子了。
孟淵躲在角落裡面,忽然被叫了一聲,立刻将自己脖子上的咬痕給掩飾住了。
被人打趣看幾眼,那是自己風流多情,可是若被這樣扯出來,放在明面上,卻不是什麼好事了。
柳氏得意的看向周霁。
周霁今天就要徹底的壞了。
西北王可是将整個京城的達官貴人都請來了,婦人席上,甚至還有幾個京城中出了名字的大喇叭,别的人家都不願意招惹的事兒精。
就算西北王有能力,能堵住所有人的嘴麼?
柳氏又看向一臉神色不明的崔暮,更覺得得意。
就連西北王都不願意維護周霁了,肯定是已經對周霁的水性楊花徹底的失望了,今日之後,周霁離開了王府,就應該她女兒住進來。
等到女兒及笄的時候,也要請如此多的達官貴人,也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羨慕她的女兒。
說道女兒。
柳氏在人群中搜尋了一下自己的女兒,找了許久,終于在角落裡面找到瑟縮的女兒,她歡快的跑過去,将女兒介紹給衆人,“看到了沒,這才是我的女兒,端重、富态、溫柔、大方,周霁拿什麼跟我的女兒比較?”
周霁失望的看着柳氏,“二嬸,我敬重你是我二嬸,我可曾對你不好?你為何要這樣對我,這些年雖然你害過我,但是我可曾對你不好過?王府中的好東西,我都送到将軍府中一份,你怎麼能夠還污蔑我的清白!”
“清白?你清白在哪裡,你有什麼清白,你上下嘴皮子一碰,你就說你清白了,你問問孟淵,你看看孟淵脖子上的東西,你們倆清白的話,我現在就跪下來給你磕頭認錯。”
周霁恍惚了一下,幸虧是福兒扶住了她。
管家站在崔暮身邊,忽然大喝了一聲,吓得崔暮側目,“表小姐,你竟然把王府的東西送到将軍府去了?那可有不少的禦賜物件,你如何能送到将軍府,那可是僭越!怪不得王府少了許多的好東西,你是要害死王爺啊。”
周霁哭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二嬸說了,若是我不送東西去,就要将爹娘的墳挖開,我能怎麼辦!”
柳氏擰着眉,“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周霁捂着嘴巴,福兒幫她擦去眼淚,她正要說話,又忽然一陣啜泣,哭的好不可憐。
還是福兒,幫助周霁說道:“二夫人,我們小姐不就是這個月沒有給你送東西麼,你就這樣污蔑我們小姐的清白,我們下個月就送去了,還不行麼!”
管家又大喊了一聲,“什麼,還去送?”
崔暮皺着眉,啧了一聲,嫌棄的推開了一下管家。
看管家那拙劣的演技,看起來管家也知道内幕,合着,就他一個人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