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瑾柔再一次夢見原主。
“柔兒,你好像還有一個人沒告訴我?”宣瑾柔有些無奈。
“嗯?”原主說,“或許他不太重要?上輩子的事情,我記得也不是很清楚了。”
果然原主也有不靠譜的時候。
她企圖喚起原主遺忘的記憶,繼續問道:“當時前往錦州的,還有一個皇子?”
原主詫異宣瑾柔知道錦州之事。
“蕭宴。”原主回憶着,“他是蕭宜竹的皇兄,此人野心不小,能力不大,被人後面還參與叛亂打算逼宮,被當場射殺。确實不是一個重要的人物。”
按照套路,這種被忽視的角色,往往會是破局的關鍵,嗯……宣瑾柔自己悟的。
宣瑾柔道:“能否仔細想想,關于蕭宴之事?”
原主遺憾地搖搖頭。
“我對蕭宴并不熟悉,錦州之事我也不太清楚,後來才知道司徒奈與陳皖雙當初也在錦州。”
“而且,那時候,我與蕭宜竹鬧掰得很徹底,我還剛經曆庶妹之死——涼月原本是庶妹那邊的人,我将她要了過來。”
宣瑾柔猛地想起了上次夢見為涼月賜名的場景,原來是蕭宜竹在錦州之際嗎?
原主歎了口氣:“我一直活得渾渾噩噩的,不知為何,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後面父親還要把我嫁于他人,我就一直在想着,既然事事都不能得償所願,還不如一死了之。”
“可我母親一直很關心我,為我發愁,尋法子讓我開心起來,我不能讓母親做無用功,便振作了些。”
宣瑾柔想着,原主能振作也是好的,她想起陳皖雙說過柔兒母親,不,現在是她的母親了,宣瑾柔不免又有些好奇,目前為止,她還未見過她母親。
“再過些日子,母親會來宮中看我的。”原主看着宣瑾柔,嘴角彎起一點弧度,“她看見這樣的你,應該會很欣慰。”
她停頓了一下,柔聲道:“這樣比我明媚的你。”
宣瑾柔愣了一下,原主似乎很期待,也很羨慕,但宣瑾柔覺得,不過是因為她沒有經曆過原主所經曆的一切。
宣瑾柔道:“我們都會好起來。”
原主沒有說話,隻是笑着搖了搖頭,随後細思道:“我想了一想,我似乎見過蕭宴和司徒奈會面,但不清楚他們說了些什麼。”
又有司徒奈?
宣瑾柔心道,司徒奈還真是陰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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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宜竹對靈遊寺下手,一招直擊命脈,靈遊寺的資産充入國庫,空遠大師收押牢内,從此宣瑾柔再也不用去靈遊寺燒香拜佛了。
此時她與蕭宜竹面對面坐着,兩人之間隔着一張桌子,蕭宜竹為宣瑾柔倒了茶,茶水之上熱氣萦繞,一時間模糊了兩個人的面龐。
“當初你要去寺廟求佛,不知哪個線人告知了司徒奈,司徒奈便安排了這麼一出。”蕭宜竹神色如常,語氣淡淡道,“不過,靈遊寺為寺廟之首,收押了也好。”
就好像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内。
宣瑾柔心生一念,蕭宜竹安排她去靈遊寺不會就是這個目的吧,隻不過他沒有預料到司徒奈會往靈遊寺安插人手。
“你除掉司徒奈的爪牙,不會把司徒奈給逼急嗎?”宣瑾柔問。
蕭宜竹不鹹不淡,又帶着絲運籌帷幄的笃定,道:“他怕是自顧不暇。”
宣瑾柔問道:“你知道蕭宴嗎?”
“你打聽蕭宴做甚?”蕭宜竹問。
“你不與我說,我就自己去查。”
蕭宜竹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們幾個皇子中,我和蕭清遠都無野心,而蕭宴是這幾個皇子中野心最大的,實力最強的,但心性也是最急的。”
宣瑾柔不解:“實力最強?”
“他當時的風頭可不小,光是母族的勢力就甩其他人好幾條街,包括我,更别提有不少擁護他的人。”蕭宜竹抿了一口茶,繼續道,“但他敗就敗在,性子太急。
“當初父皇還在位,他就敢逼宮,被當場擊斃,牽連他不少族人。”蕭宜竹說,“若不是他出此敗舉,上位的也不一定是我。”
“你不是不想做皇帝嗎?”鬼使神差下,宣瑾柔問了出來。
蕭宜竹頓了一下:“後來又想做了。”
“所以,你之前跟我開玩笑的嗎?”宣瑾柔冷笑。
蕭宜竹當然知道宣瑾柔說的是什麼,沉默了一會兒,道:“當時年少無知。”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突然讓宣瑾柔的心口刺痛了一下,她靜靜地端詳蕭宜竹俊美的臉,他的眸底平靜無波,底下似乎還隐藏着什麼,并未浮出水面。
宣瑾柔覺得現在也不是争辯這些的時候。
她平複了一下心情。
“我父親有參與進來,對嗎?”宣瑾柔眸光一凜,語氣危險起來,“或許他站隊了蕭宴。”
空氣凝滞了一秒,蕭宜竹回答道:“不錯。”
那司徒奈想必也站隊了蕭宴,現在要弄清楚的是,她父親跟司徒奈到底有沒有聯系。
但在此之前……
宣瑾柔有幾分猶豫,過了半晌,才道:“我請到了一位大夫,她在醫術頗有造詣,你要讓她看看嗎?”
蕭宜竹略微感到詫異,他本就對自己的情況不抱任何希望,眼神還是如往常一樣無半點光亮,聽到宣瑾柔這麼說,他還是點頭:“好。”
羅素雲走了進來,公事公辦道:“民女為皇上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