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是醫院的熄燈時間。
病房裡的燈光陸續熄滅,隻剩走廊依然明亮,住院大樓的門也在此時關閉。
六名玩家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樓内,張刀疤爆了一句粗口:“艹!老子昨天才剛進過遊戲,今天為什麼又來?老子踏馬的武器都還沒搞到一把呢!”
他身邊的人驚疑一句:“不對呀,這不還是昨天那一場嗎?”
連續兩天進同一場遊戲?
系統别是真出什麼毛病了吧?
暮森的眼睛陰森森地掃過熟悉的場景,“我們又進來了,昨天那一隊逼崽子呢?”
張刀疤被他一提醒頓時激動,“對呀!老子的刀!”
今天他們查了一天,各種榜單記錄翻了個遍,卻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死在新人手上,所以愣是沒查出來昨晚那三個人是誰。
但如果還在同一場就好辦了,殺了他們就能搶回武器!
一個護士發現他們,走過來問:“你們是幹嘛的?怎麼進來的?”
六個人今天是在毫無防備下被系統抓進來的,有人穿着睡衣拖鞋,有人手裡還拿着夜宵。
張刀疤一想到能找回自己的刀,興沖沖地把手裡的撸串一丢,臨時從系統兌換出一把砍刀向護士揮過去——“讓開,别擋老子的路!”
其他人各自調出武器,穿着睡衣的男人擡了擡腳,“我還穿着拖鞋呢,誰陪我去找雙鞋?”
突然被系統抓進遊戲就是這一點煩人,這特麼要是在洗澡怎麼辦?
張刀疤心裡正急躁,啐他:“找雙鞋還要人陪?能不能自己去,娘們唧唧的!”
然而暮森給了他個白眼,他立刻就不敢說話了。
暮森寒着臉說:“昨天我們就吃虧在大意上,今天誰都不許離開其他人的視線!”
他們正要往前走,睡衣男突然跌了一個狗吃屎——“艹!什麼呀!?”
他驚覺自己的腳上纏了幾根細細的觸須,細看去才發現那些觸須是從被殺的護士身上長出來的,藏在血泊中不知不覺纏繞上來。
暮森冷着臉拉砍斷觸須,似乎是武器不趁手他砍的十分費力,原本就陰沉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他提醒着:“小心點,這裡和昨天不太一樣。”
昨天這裡沒有出現任何怪物。
睡衣男坐在地上看着那具屍體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我昨天是不是殺過她?”
看人的時候沒覺得,看見了屍體倒是有點眼熟。
他突然聽到一聲微弱的【叮】——
您已獲得dbuff【怨念】:被你殺掉的人,他們的怨念纏繞着你。
是熟悉的系統的聲音,但比平時小上很多。
睡衣男一聲大艹,“你們聽見了嗎?”
“什麼?”
其他人似乎都沒有聽到,但是很快,【叮】【叮】【叮】的聲音在他們耳邊也響起來——
您已獲得dbuff【怨念】……
您已獲得dbuff【怨念】……
……
走廊上原本緊閉的病房門一扇扇悄悄打開,昨天被他們殺死的人幽幽地站在門縫裡看着他們。
……
當鄰床的金發青年又一次消失,夏花就知道場景發生變化了。
她拍醒正準備去見祖宗的東方凜,低聲說:“外面聲音不太對,我出去看看,你守着。”
東方凜醒了醒神,“我去。”
他正準備喊醒沐久栀就被夏花攔住,“讓我哥多睡會兒,等确認完外面的情況再叫他,”
東方凜:……
這個待遇差别微妙地有點大。
東方凜打開病房的門,驚叫的背景中安晴正驚慌失措地向他跑來,“怪,怪物!有人變成了怪物!”
走廊上昨晚下樓看熱鬧被殺的兩個男人重現着昨晚的死狀,傷口處蔓延出的青紫色蛛網脈絡幾乎布滿了全身,黑色的觸須在他周圍張牙舞爪地追逐着其他病人。
東方凜隻覺得右臂一痛,瞥一眼挽起的袖子,青紫色的脈絡也再次出現在他的手臂上。
看來他也跟這些屍體一樣,晝夜之間會發生某種變化。
不需要去叫醒沐久栀,在打開門驚叫傳來的瞬間靠在椅子上的沐久栀就睜開眼。
東方凜對安晴說:“你和廖晨帶病人往樓上跑,我們在這裡擋擋。”
安晴飛快地想了一下說,“那我們去四樓,四樓的貴賓病房能上鎖!”
夜晚的病人數量不多,安晴大聲招呼幾聲,二樓的七八個病人慌忙聚集過來。
他們崩潰地追問在場唯一的護士,“這醫院到底是怎麼回事?昨晚鬧出來的動靜是不是也是這些東西?你們白天為什麼什麼都不說?”
“負責人呢?保安都去哪兒了?”
他們的聲音大,廖晨就比他們聲音還大,“你們到底走不走?不走就都擱這兒打怪物!”
沒人再廢話,大家開始往樓上蜂擁,兩個怪物身上的觸須搖曳着想要追上去,但它們的身軀卻略顯僵硬,跟不上觸須的速度。
沐久栀下意識想把夏花拉到身後,反而被夏花推了一把,“哥你也跟他們走。”
不等沐久栀有反應,樓梯上突然有幾個人被怪物追着跑上來,指着他們大喊:“艹!果然是他們!”
張刀疤一眼看見沐久栀手裡的刀,“把老子的刀還回來!”
——送走的人怎麼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