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算把他們殺出去,到了晚上他們就會再次登入遊戲?
沐夏花清楚這對自己這一邊很不利,他們一直在遊戲裡就得不到很好的休息,狀态隻會越來越差。況且昨晚能夠快速殺掉對方隻是因為出其不意,如果要正面交鋒從人數上就很吃虧……
就在她這麼想的一瞬間,面前的兩個怪物察覺到人屠隊出現,猛地扭過頭,一改之前僵硬的姿态,開啟狂暴一般撲了過去。
沐夏花:……
人果然不能做壞事。
東方凜想趁這個機會清掉人屠隊,但他剛一靠近怪物的攻擊範圍,原本已經對他不屑一顧的怪物就掃過一雙血腥的眸子,領口和衣擺處爆出更多的觸須,密密麻麻地想要纏繞過來。
夏花拉了他一把,“我們也走。”
東方凜遲疑了一瞬,錯過這種機會想要清掉人屠隊恐怕就有些難了。
但夏花沒有松手,拉着他快速說:“怪物對人屠隊的仇恨值這麼高很可能因為他們是兇手,以防萬一我們盡量不要殺這些怪物,就讓人屠隊動手。”
雖然它們已經死了,但難保再殺它們一次就不會增加仇恨值。
隻要确保自己這一方的仇恨值低于人屠隊,就有可能借着這些怪物來拖住他們。
他們無視掉人屠隊氣急敗壞的吼叫從走廊另一邊的樓梯上樓,沐久栀問:“我們要把三樓的病人帶上嗎?”
夏花顯然走了一下神,遲滞片刻才回答:“啊,要帶上的。”
這一場死去的路人會變成怪物,死的路人越多怪物也就越多,他們必須最大限度地保證路人的存活。
沐久栀很了解夏花,正常情況下這種細節她會第一個注意到,除非有什麼讓她更在意的事情。
出于同樣對細節掌控的習慣他追問一句:“有什麼事嗎夏花?”
“沒有,沒什麼事。”
夏花若無其事地别開臉,她不可能在沐久栀面前說,剛剛那一瞬間她想到的是如果沐久栀死在這裡,也會變成怪物,永遠地留在遊戲裡嗎?
他們之前在遊戲裡見過的怪物又是哪裡來的?
因為披着一層“遊戲”的皮,好像下意識就會把那些怪物當成虛拟的存在。
但真是那樣嗎?這場遊戲裡的路人,不就在他們眼前被變成了怪物嗎?
路人,污染值,怪物。
一個模糊的想法在夏花腦子裡悄然浮現。
……
三樓從昨晚就沒有受到人屠隊的驚擾,隻是因為大部分病人和護士突然不見蹤影引起了小小的騷亂。
這種情況下要讓他們相信幾個陌生人并跟着上樓應該挺難的。夏花心想安晴這個護士說話總比他們這些無關人員好使,就把混亂的場面扔給東方凜和沐久栀,自己先上樓去找安晴。
一到四樓她就聽見一個大嗓門在吼:“你們醫院到底怎麼回事?保安呢?你一個護士在這裡有什麼用?我兒子要是有點什麼危險我要把你們醫院告到倒!”
“那個,病人家屬,您先進屋去把門鎖上……”
安晴嘗試勸撫的聲音在這個嗓門面前顯得那麼無力,男人在門口推搡着安晴,“去找你們領導來!我不管他是下班了還是睡覺了,去給我把人找來!”
廖晨上前阻攔,“說話就說話,别動手!”
“你又算什麼東西?我跟醫院的人說話關你什麼事?”
廖晨這邊攔着男人,那邊他二十多歲的兒子卻一腳踹得安晴摔出病房——“我爸說話你沒聽見嗎!?”
下一刻夏花越過地上的安晴飛起一腳,對準好大兒的肋骨把他踹倒在地上。
廖晨很肯定他聽到了骨裂的聲音。
“哪來的垃圾還打人?”
夏花居高臨下地睨着地上的好大兒,擡腳往他已經開裂的肋骨上踩了踩。
好大兒面色慘白地大叫,男人大罵着“你哪來的賤貨!?”想要上前。
廖晨一見這都動上手了那就沒辦法了,隻能扭住男人不讓他靠近。
夏花轉身把安晴扶起來,那一腳踹得挺狠,安晴的臉色也有點發白。
她悄悄拉了拉夏花,小聲說:“算了,他是貴賓房的病人……”
夏花默默看了安晴一眼。
眼前的護士姐姐又伶俐又靠譜,比其他很多突然被拉進遊戲的人勇敢多了。可現實中她還得在醫院工作下去,面對很多事情隻能低頭。
很讨厭,但沒有辦法。
男人還在叫嚣:“别以為你們打了我兒子這事能就這麼算了!”
東方凜和沐久栀尋着夏花上樓,一來就瞧見這亂糟糟的情況。
沐久栀上前把夏花往身邊拉了拉,“出什麼事了?”
男人見他們人數變多有些忌憚,但還是梗着脖子質問:“你們又是幹什麼的?”
沐久栀站在夏花身前一步,“我是她哥哥,你有什麼事?”
“行,有能說話的就好!趕緊讓這人把我放開!你妹妹把我兒子打了,你們抓着我是什麼意思?”
夏花覺得有點莫名,她是沒長嘴自己不能說話?還是這些大老爺們兒覺得女人不配在他們眼前說話?
沐久栀轉頭看一眼夏花:打人了?
夏花乖巧地站在他身邊點點頭:打了。
沐久栀看看躺在地上哼哼的跟要碰瓷似的青年——沒事,打就打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廖晨沒有get到久栀哥的護妹屬性,一想到先前久栀哥生氣時那吓人的樣子趕緊替夏花解釋:“是他先打小安護士的!”
東方凜想起第一次見到夏花那天被她一棍子悶在地上,斷了鼻梁骨和幾根手指的醉漢,再看地上好大兒隐約有些凹陷的肋骨。
他還真是一點都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