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凜要瘋了。
他已經開始懷念剛進遊戲的時候,那時至少不管在哪一場遊戲裡他跟夏花都是在一起的。
但是從地鐵隧道開始好像打開了某種磁場開關,他和夏花一直在被分開,就連在同一場遊戲裡也幾乎碰不到面。
他在迷宮一樣的洞窟裡四處尋找,突然見到一個魚人拖着玩家走來,匆忙躲進暗處。
那玩家在積水的地面被拖出一路血漬,但他顯然還在掙紮,人還沒死。
他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去救,但這場遊戲的通關率不樂觀,從一開始就擺明有2/3的人連搶到魚人幼崽出去的機會都沒有。玩家遲早要上演自相殘殺的戲碼,所以前期玩家數量能夠減少的話反而更有利一些。
就在他短暫猶豫的時候一旁洞窟裡猛地蹿出一個人影,拿着棒球棒向魚人砸過去。
魚人發出吱哇的尖叫張開利齒向他咬去,那人隻能匆忙把球棒杵進魚人嘴裡防止它靠近,然而球棒很快在憤怒的魚人嘴裡發出碎裂的聲音。
東方凜在暗處一驚,這不是他家的酒保嗎!當即也沖出來揮刀砍向魚人後背。
阿礫給他的這把刀沒費太大力氣就砍碎了盔甲一般的鱗片。
“凜哥?”
蘇也詫異地看着他開工資很大方的老闆出現在這種鬼地方,萬年冷淡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動容——“老闆你也在這裡的話……我家的貓現在沒人管嗎?”
東方凜:……
你腦子裡是隻有貓嗎?
他揉了揉眉心,“我不是和你一個時間進來的,你家的貓已經送去托管了。”
“哦。謝謝老闆。”蘇也松了一口氣,臉上那點表情立刻就消失不見了。
“你從失蹤之後一直都在遊戲裡?沒有出去過?”
“對,那個什麼新手引導一直在給我發限時任務,做不完就要扣積分。”
東方凜現在知道為什麼當初廖晨攔着他們接新手引導了,蘇也這都在遊戲裡多少天了。
他看着躺地上微弱呻.吟的玩家問:“你認識這個人?”
蘇也依然冷冷淡淡地回答:“不認識。”
“那你為什麼沖出來?”
“看見了,順手。”
“可是這個人傷成這樣也不能繼續遊戲了。”
“沒想那麼多。”
他家的酒保真是……以前隻覺得孩子性子冷淡工作認真,完全看不出來還是個容易心軟的爛好人。
不,其實想想他辛苦賺來的錢都拿去喂野貓,突然好替他擔憂。
……
魚人洞窟像迷宮一樣錯綜複雜,沒有方向的亂竄隻會讓人迷失其中。
夏花和青冥尾随着兩個捕獵玩家歸來的魚人輕手輕腳地往洞窟深處走,一路小心地踩着沒有積水的道路邊緣,沒有發出聲音。
為了防止兩人之間的鎖鍊碰撞,他們把鎖鍊纏繞在手腕上,手挨着手一起抓在鎖鍊中間。
這讓他們挨得很近,近到一邊尾随一邊還能咬着耳朵說悄悄話。
反正魚人拖着玩家的屍體走的不會太快,他們又不能跟得太緊,就幹脆一邊躲着一邊給青冥簡單說明了遊戲的存在。
瞧見青冥那一臉單純的好奇,夏花教他用意念打開系統面闆,突然出現的光屏讓青冥眨巴眨巴瞪大的眼睛——雖然在各個時代他都能适應良好,但所謂“系統”這種東西還是第一次接觸。
夏花得到了共享權限,替他打開人物面闆。
C級老玩家,看得出來是在生死邊緣一直摸爬滾打,不光積分少得可憐,靈魂點也隻剩下3點。
廖晨講過靈魂點一旦下降到半數以下,玩家的精神和身體狀态就會斷崖式下滑。到隻剩一點時幾乎就喪失了思考和行動的能力,隻能等着被系統收走。
“虞音”隻有3個靈魂點了,哪怕再多死一次都可能是緻命的。
夏花有點撓頭,如果換個遊戲她還能使使勁努力帶虞音出去,但在這個水下作戰的魚人洞窟她大概隻能充當一個秤砣。
她是不是不該那麼随便跟虞音組隊?
屏幕外的玩家無語地看這兩個人一會兒手拉手一會兒咬耳朵,一會兒腦袋頂着腦袋湊在一起看面闆,對比其他玩家探索洞窟的緊張氣氛,這倆是幼兒園小朋友跑來春遊了?
觀衆評論區:
石油王:瞧瞧,我捧的新人就是這麼氣定神閑,賞!
※石油王對新人193獻上300朵鮮花。
Vincent:你捧的新人忙着勾搭男人不好好玩遊戲,輸了哭死你!
※Vincent對新人193扔了300坨狗屎!
※聶老闆對新人193獻上1000朵鮮花!
Vincent:???針對我的是不是??
第一輪下注已經開啟,當前組好隊的玩家陸續出現在賭池列表上,但因為欺師滅祖的存在瞬間就呈現了一邊倒的趨勢。
即便欺師滅祖不開直播也無法減少觀衆和玩家對他們通關遊戲的信心,所以他們的賠率被拉的很低。隻是賠率再低萬華鏡也不可能讓玩家做穩賺不賠的買賣,因此本場下注的規則是至少要押中兩隊。
幾乎沒有玩家會買【沐夏花】和【虞音】這對組合,看過虞音的都知道他是個瀕臨崩潰的瘋子,夏花出名又是因為像麻袋一樣被聶老闆從開場拎到遊戲結束。玩家手裡那點積分和金錢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賭在他們身上的。
但不差錢的觀衆就不一樣了,石油王履行了自己上一場說的話,直接把錢砸在夏花身上等着大爆冷門。
Vincent:【石油王】怎麼你的錢都是路上撿的嗎?這女人活到現在運氣也該用盡了,沒看見她在水裡換氣都不會?還敢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