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欺師滅祖!”
屏幕前的玩家們興奮起來,因為欺師滅祖不開直播,遊戲開始到現在都沒能看見他們的身影。
現在終于有玩家遇到他們,這兩個倒黴蛋費盡力氣帶出來的魚人幼崽隻能乖乖上貢了!
幾乎所有的人都已經默認,跟欺師滅祖分在同一個孵化巢的玩家是絕對沒有機會活着出來的。
作為欺師滅祖的競争對手,沒把賭注下在這兩個人身上是對的!
Vincent:哈哈哈哈傻了吧!有人要賠到血本無歸了!
石油王:老子還沒把這幾個錢放在心上!老子捧的人,賠了也樂意!
遊戲裡林楚宸在笑。
他臉上的笑容越深,眼睛裡的冰碴子就越紮人。
他走到青冥跟前,透過那層冰冷的鏡片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突然擡腳踩在他肩頭的傷口上,悠悠道:“好久不見啊,師父。”
青冥被這一腳壓在石柱上動彈不得,瞪着無辜的眼睛滿臉都是懵的。
——這才剛見面,他徒弟的戾氣怎麼這麼大呢?
他臉上擠出蒼白虛弱的笑容,“真巧啊徒弟們,你們也在這裡?”
“巧?”林楚宸腳下用力在他傷口上碾了碾,“你知道我們找了你多久?有臉跟我們說巧?”
青冥疼得嘴唇微微哆嗦,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好像不是什麼感人的師徒重逢?
他不解的目光帶着求救投向林楚宸身後的暮昭——徒弟快來救命,你師妹發瘋了!
暮昭黑沉沉的目光透過半遮着眼睛的劉海瞥過來,一片漆黑的死寂裡不帶半點感情——師妹發瘋是她的錯?
青冥:???
他大徒弟也生氣了?為什麼?他做了什麼?
她們兩個生起氣來好特麼吓人!
青冥茫然又無辜地放低姿态,“徒弟啊,我們這麼久沒見有話好好說不好嗎,你們找我這麼久是有什麼事?”
“有什麼事?”林楚宸恨得牙都在癢,踩着他俯下身問:“師父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你突然決定去死的時候沒想過通知我們一聲嗎?好歹我還得負責處理你的後事?”
青冥一臉無辜的坦然:“我不是給你們留了書信?而且也沒留下屍骨,後事處理起來應該不麻煩……”
林楚宸再也忍不住一腳踹過去,青冥單薄瘦弱的身體被踹倒在一邊,如果沒有身後的石柱他整個人都能飛出去。
屏幕前的玩家都是一驚,林楚宸這斯文禽獸雖然對對手毫不留情,但對弱者還從沒幹過什麼落井下石的事兒。
他們這是有仇?
林楚宸努力壓下一瞬間的歇斯底裡,磨着牙說:“是啊,你一聲不吭就去死了,還搞的屍骨無存,就隻想到給我們留一封二十六個字的信?”
青冥捂着被踹紅的臉爬起來,震驚地看着他——你還一個字一個字去數了?
這種行為宛如有什麼大病!
“可你們兩個都是成年人了,事業有成生活穩定,也沒什麼需要我再囑咐的……”
青冥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看得林楚宸險些再次失控,腿剛要擡起來暮昭就按住他,提醒一句:“我們還在遊戲裡。”
有什麼帳出去再算,家門裡的事他沒興趣展現給外人觀賞。
林楚宸對師父能擡腳就踹,卻被暮昭輕輕一按就攔住了,走到一邊兒去按着突突跳動的太陽穴冷靜了一會兒。
回來時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剛剛爆發的脾氣不見了蹤影,臉上又是一派似笑非笑的斯斯文文。
“行啊,我們先離開遊戲再說。”他用腳踢了踢青冥,“起來。”
青冥賴在地上,“起不來,我得歇歇。”
他神情雖然平靜,但那張慘白脆弱的臉卻很有說服力,尤其半張臉的紅腫看上去更可憐了。
林楚宸冷眼看了看他,從系統裡兌換出兩張毯子,一張扔給他,一張裹住地上的夏花。
他似笑非笑地看一眼夏花的臉,“原來是小師娘啊。”
這世上隻有一個人能讓他薄情寡義的師父把自己搞成這樣。
他現在明白了暮昭在地鐵隧道時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但也不怪他認不出來,他入師門的時候眼前這個小師娘早就死得屍骨無存,見都沒見過一面。唯一能認出她的依據就是東方青冥留在她身上守護她的力量,但那力量如今已經很淡了,他一次又一次轉生後退化的感應力不足以辨認出來。
青冥在旁邊虛弱地更正:“不能叫師娘,她現在有男朋友,叫她師娘她會不高興。”
林楚宸看他一眼,突然輕笑,“你也有今天——他男朋友是誰?出去以後我得送面錦旗。”
青冥不想理他,隻裹着毯子,慘白着一張小臉沖他手裡的包袱擡擡下巴,“那個是我們的。”
林楚宸看他這副厚臉皮的樣子擡了擡手裡的包袱,“這是你自己扔出來的,我可沒搶。”
“那也是我們的。”
“要臉嗎?”
“不要。”
林楚宸冷眼跟他對視半晌,擡手把幼崽包袱扔到他腳邊。
他師父可不是不要臉嗎。
屏幕外的玩家:???
怎麼就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