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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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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州城外十三餘裡,嘯潛營裡軍士正列陣操練。雪地裡兵卒皆着黑色窄袖單衫,束腿褐褲,行動間隻見雪濺三尺,槍刀相接,耳聞撞挫叫喊聲不絕。

陸澄立于主将營帳前,靜若松木,神色倒是有一番與此境不符的淡然無争。

裴同衣隔着幾米向他行了軍禮,正走上前來,卻見他擡起右掌制止,眉頭微微皺起。與此同時帳簾忽被人猛地掀開,左副将謝時川僵硬地走出來,面上隐有鄙意,見到陸澄時又顯出幾分委屈。

“好了,去西場吧,今日練刀,你最是拿手。”陸澄打發謝時川的間隙,裴同衣已悄聲走前來,朝營帳揚揚下巴:“烏監察使在裡面?”

陸澄無奈歎氣,壓低聲音道:“他一早就來了,我原想着把他一個人晾在裡面,他待一會兒也就罷了。”

裴同衣咂舌:“陛下都未怪罪,他還想盯出些什麼來呢?”

“人之職責所在,況且說不準人家烏大人對翼威軍的武法情有獨鐘呢?”

兩人相視一笑,忽聞帳内有人走動。

陸澄收斂笑意,裴同衣則是“唰”的一聲抽出劍來,後退三步就在營帳前舞起來。

他此時所舞不是沙場上的招式,看起來似乎編排精妙,但實際上都是些花架子。

帳簾又一次被人拉開,一個精瘦矮小的老頭挪了出來,整個人縮在了厚重的官服下。裴同衣的劍刃恰好在空中一劃,不湊巧的離烏屏的鼻尖隻三寸,叫那張如死木般的臉抽搐了一下。

“翼威軍右支副将裴同衣見過監察使大人!”裴同衣右腕轉劍,劍心猛得轉向,旋即如魚鷹般狠狠紮入雪中。這一動作,他倒是真使了力氣。

“好劍法。”烏屏點點頭,朝陸澄微微躬身,“易州失而複得,百廢待興,有勞陸知州了。”

“百廢待興,糧草棉饷,不為翼威軍士,也請監察使大人為岐西六州百姓做主。”陸澄不卑不亢地答道。

“陸知州果然愛民。隻是不知易州城破,無辜百姓家破人亡之時,陸知州在外又愛着什麼呢?”烏屏冷哼一聲,顯出幾分得意。

陸澄輕輕提起一口氣,平靜的面容在某刻裂出些哀傷的縫隙來,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似是醞釀了千言萬句,但終究還是選擇作罷。

雲霧中一隻鷹飛來,不多時降在一個小山頭上,高大的雲杉灑下一片雪。烏屏一動不動地盯着陸澄,絲毫不在意一旁裴同衣灼厲的目光。

陸澄溫言道:“我送送大人。”

這日破天荒出了太陽,陸澄送畢監察使回來時一地凝滞的雪白都如破土春芽蓬展開來,細密的孔隙反射着日光發出耀眼的珠芒。

陸澄走進營帳時,裴同衣正細看今年朝中新調的兵卒名冊,不時在上圈點什麼。

“裴先生的事如何了?”陸澄問。

裴同衣搖搖頭道:“在城中搜查也近一月,沒有絲毫收獲,據目前情況來看,刺客怕是确信沒有留下什麼證據後就逃逸了。我已派人暗中前往周邊州縣探查,至于排查那幾日城中人員流動……”

他遲疑一下,又說:“我尚未驚動監察使和州衙官吏,一是怕有人借此又生事,二則我畢竟是翼威軍的人,不太能動得了朝廷的人。”

陸澄聽出他的意思。

“我既是易州知州,官府這邊交由我來查辦便好了。”

裴同衣點點頭,看回那份名冊又歎了一口氣,“照朝中這個調配法,再過兩年翼威軍裡的精兵銳士怕是會少五成。”

“岐西六州守軍向來是翼威軍一家獨大,現在朝中有意提拔新将、組新軍,對邊關百姓來說是好事。”陸澄啜了一口水,平靜的臉上難辨喜怒。

他低頭,缺角的瓦杯正好貼合着虎口,不甚清澈的水裡有白沫浮浮沉沉。莫名地,陸澄想起離開易州那日,似乎是個很冷很冷的暴雪天。

“聽聞朝中提拔的新将為知樞密院事林封所薦,明年大抵就要來了。”裴同衣想起方才烏屏的那句“好劍法”,胸中氣悶起來。

兩人幾乎同時起身走向鋪在桌上的那幅輿圖。西北端岐西六州如一道星弧,東起岐州、西至末州,期間數重陂陀,絕峰深湍,旁人避之不及的煉獄,裴同衣和翼威軍的精兵們不知走過多少次。

來自漠北的敵人狼子野心,修羅體魄;翼威軍的将士們多年來在冰雪赤焰裡摸爬滾打,身上的口子好了又裂,硬生生使鈍最鋒利的兵器,無數次在腥紅的荒原直起血肉模糊的身子仰天喘息。

在所有的這些不斷重演以後,翼威軍終于在後梁邊疆艱難立起旗幟,讓北狄見之生畏。

裴同衣至今記得,那日自己偷偷跑出松角巷,在征兵帳前還是被裴策一把攥住了手腕。那時他不知天高地厚,把腦子裡背的不多的詩家豪言一通亂嚷;簡言之,他要做個頂天立地的将軍,讓北狄的一根頭發絲都飄不到後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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