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意明顯感覺談叙舟對她冷淡很多，一腔分享欲堵在那不上不下難受的很，但又怕談叙舟是真的有事在忙，她老是找他會給他造成困擾，于是隻能作罷。

過年那天他們是在别墅吃的團圓飯，晚上的時候帶了禮物去隔壁賀家串門。

是賀明栩開的門。

“叔叔阿姨新年好！”他穿一件紅色毛衣，奶奶灰發色也變回了正常黑，戴着一幅黑框眼鏡，這會兒笑着躬身問候，還真有幾分好孩子的氣質。

“新年好新年好。”

淩意在後面瞧着，笑說一句：“今天還怪像模像樣的。”

賀明栩瞪她一眼，轉而換了一幅笑臉，“快進來，奶奶他們都在客廳呢。”

賀家人都在，圍坐在沙發上，正在看着電視，淩厲他們一家三口進了門，都站了起來，賀奶奶熱情招呼，“小淩啊，茹涵，一一快過來。”

一番寒暄之後，各自落座。

賀奶奶旁邊原本坐着賀明栩，正要落座的時候賀奶奶嫌棄地拍了拍他，“去去，坐邊上去，一一坐這我和她說說話。”

賀明栩正要落下的屁股一頓，不情不願站直，控訴：“到底誰才是您親孫子啊？”

賀明歌在對面，一個瓜子扔到他腦門上，“快坐下吧，跟個木頭似的，站那礙眼。”

賀明栩裝模作樣捂着腦門，敢怒不敢言。

幾個大人看這一幕，都和藹地笑了起來，江陶也捂着嘴偷笑，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形狀。

淩意坐到賀奶奶身邊，老太太拉着淩意的手，愛憐地撫摸了幾下，“聽賀明栩說你寒假去社會實踐了？”

淩意說是，簡單說了一下情況。

賀奶奶滿意地點點頭，“也算是有意義的事情，比賀明栩一天跟那群狐朋狗友出去亂玩要強多了。”

這話說的，賀明栩反駁：“奶奶！我可沒有亂玩啊，我在創業呢。”

最近因為賀明栩要創業這事兒，賀家吵了好幾次，賀奶奶不想再提起這個話題，連帶着賀明栩都是眼不見為淨，斜了他一眼，“行了，你們幾個小輩上去玩吧，一會去把煙花拿下來，到院子裡玩兒去。”

江陶一個寒假沒怎麼見淩意，這會笑着點點頭，像小雞啄米一般可愛極了，站起身來拉淩意的手，“走一一姐姐，帶你去看個東西。”

“那我們先上去了。”

淩意跟長輩們打了聲招呼，便跟着江陶上樓。

“江江要給我看什麼？”

“你來了就知道啦。”

江陶在這生活了半年，性格開朗許多，剛剛那機靈勁兒，淩意還恍惚間看到了一絲賀明栩的樣子。

賀明栩跟在她們身後，雙手插兜慢悠悠的，“小白眼狼，怎麼不見給我準備點禮物。”

江陶腳步一頓，有點不好意思，小聲嘟囔：“給你也準備了的。”

到了房間，江陶小心翼翼從抽屜裡拿出盒子，期待得看着淩意，“一一姐姐你打開看看。”

盒子用包裝紙包着，上面粉白色絲帶系成了蝴蝶結的樣子，很精美。

一層一層拆開，是一個泥塑娃娃。

不到手掌大小，很是憨态可掬，穿着一身紅衣，墨發朱唇，嬌美可人。

“江江自己親手做的嗎？”

江陶抿唇，說是。

這是他們老家的一門非遺技術，鄰居叔叔做這個很是在行，她很多時候不想待在家裡面，就默默去鄰居家，一待就是一下午，耳濡目染也學會了一些皮毛。

那天她特地找了賀明歌幫忙，帶她去做的，她的錢不多，都是賀家給的，想送禮物不知道送什麼好，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自己親手做。

小談老師。

好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淩意有一瞬間恍惚，想着微信上間隔了快二十天的聊天框，有股酸澀湧上，她眨眨眼，“禮物可以年後再給，但你可以先給他發個新年祝福呀。”

“我也想，可是......”她還小，沒有自己的手機，賀明栩的手機她可不敢借來用，其他人又沒有談叙舟的聯系方式。

最後江陶坐在沙發上，抱着淩意手機給談叙舟發消息。

賀明栩坐在一旁，用胳膊頂頂一旁的賀明歌，“你看一一那樣子，我看是沒救了。”

賀明歌從手機裡擡起頭來，她最近剛換了男朋友，弟弟奶奶的，還有點粘人，這會得空，在回他消息。

看了看淩意，頭發編了一個側紮的辮子躺在肩上，穿紅色的毛衣和白色的半裙，這會一隻手撐在沙發背上，低着頭看江陶發消息，像一幅畫。

于是笑着怼了一句她弟弟，“好看的沒救了嗎？”

......賀明栩一噎，開始吐槽：“連個男生都追不到，真是隻會窩裡橫，在家裡厲害。”

窩裡橫的淩意正專心緻志指導江陶發消息，“你問問他，今天吃團圓飯了嗎？有沒有吃湯圓？”

但對話框那邊的人顯然是冷淡的，除了一句新年快樂，就是嗯，是，這樣終結話題的回答，此時也不例外。

淩意啧了一聲，“江江你别打字了，你發語音。”

一條語音發過去，那邊過了好幾分鐘才回複，是一條祝福消息。希望江陶新的一年身體健康，萬事順意，學習進步。

江陶敏感的察覺出了什麼，将手機還給了淩意，“一一姐姐，我用完了，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