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次回來江霖知道嗎?”
“江霖?”
孫逢林給他解釋道,“江錯改名了,現在叫江霖。”
“我知道了,你要是碰見她幫我給她說一聲我這兩天下午去找她。”
中午,孫逢林去崔美華家吃飯就碰見她了。
江霖也在崔美華家,吃完飯孫逢林坐到江霖旁邊說:“沈存澈回來了,他說這兩天下午來找你。”
江霖不可置信的看着孫逢林,三年前他們一家離開陵安鎮後,就沒有了任何聯系,江霖打開手機,沈存澈沒有給她發一條消息。
上次和沈存澈聊天還是三年前,一晃眼三年未見。
還記得三年前他們離開陵安鎮時是年後的一個雪天。
沈存澈和父母一直往車上裝着行李,車内還坐着一個少年,帶着黑色毛線帽,他的頭發很長,長到遮住眉眼,壓根看不見他眼底的情緒。
江霖拿着姥姥讓送的東西趕忙跑過來,生怕趕不上。
“江錯,你怎麼來了!”
那時江霖還沒改名,還是叫着江錯這個名字。
少年聽到她的名字,眼眸終于有了點反應,側着頭把視線放在她身上。
“我姥姥做了一些糕點,說讓你們帶着路上吃。”遞給沈存澈之前,着重拍了一下袋子底部的盒子,“上車以後再看。”
坐上車離開後,沈存澈拿出那個盒子,打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紅包,裡面裝着厚厚一沓的鈔票。
他猜到了,他的父母也猜到了。
天上的雪花飄飄,慢慢覆蓋住他們走過的車轍印,三年裡下過無數次雪花,也慢慢覆蓋了他們在陵安鎮曾經的痕迹。
這幾天下午!江霖一直在樓下喂小貓。
“吃吧。”江霖一點一點的掰碎喂到小貓嘴邊。
等一根火腿腸喂完,沈存澈也走到了她身旁。
“你在這幹什麼?”
“等你啊。”江霖拍了拍手站起來,擡頭看着他,“你不也是來找我的。”
沈存澈無奈的側頭笑了一下,還是逃不過她的眼睛,之前逃不過,現在還是一樣。
他們一前一後走着,江霖走在前面問道:“小初呢?怎麼沒見他?”
沈存澈聽着江霖這個問題,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他沒跟我們回來。”
江霖捕捉到他呼吸的變化了,皺着眉頭問道:“沒跟你們回來,還是沒能跟你們一起回來?”
沈存澈擡頭對上江霖的視線,從他的眼神中江霖知道了。
回到家裡,沈存澈環視了一圈江霖家裡,說:“姥姥呢?”
“去年走了”
沈存澈聽到後怔在原地,“什麼時候?”
“三月初。”
沈存澈僵硬的從嘴角扯出一抹微笑,他該怎麼接受這個消息,他這次回來就是為了看望何書翠的。
“沈煜初呢?”
“也是去年,去年三月底。”
江霖輕哼了一聲,“也算是搭了個伴。”
最近這兩年她一直在告别,學習着接受身邊親人一個一個離去。
江霖打開電視調高音量,讓電視的聲音打破屋内的安靜。
江霖走到陽台吹風,實在忍不住了去抽屜裡拿出一根煙抽起來。
沈存澈看到她會抽煙也是有些震驚,走到陽台看着她,“什麼時候學會的抽煙?”
“很早了。”吐出一口煙飄向窗外被風吹散。
抽完煙,江霖掐滅煙頭時擡眸看了一眼沈存澈,“哥,明天應慈回來。”
沈存澈看着她沒有說話。
————
火車站的人群熙熙攘攘,來來往往,有帶着行李箱離開陵安鎮,也有回到或者來到陵安鎮的。
江霖站在一旁,看着手上應慈實時彙報着她的位置。
沈存澈也伸着脖子四處張望。
應慈拉着行李箱一個猛沖,沖到江霖懷裡,抱着江霖膩歪了一會兒才注意到沈存澈。
“存澈哥你回來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兩天。”沈存澈順勢接過應慈的行李箱,“叔叔阿姨呢?”
“我爸媽他們有事,不回來。”
坐上出租車應慈都一直說個不停,江霖也是陪她一直說。
應慈也是扒拉着副駕駛上沈存澈一起加入話題,話風突轉,“哥,你回來了沈煜初是不是也回來了?”
沈存澈表情僵住,立馬和江霖對視,江霖微微搖頭,他才開口,“他這次沒回來。”
回到江霖家,沈存澈主動穿上圍裙走進廚房,江霖跟在他身後,“哥,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很快。”
得到沈存澈的回答,江霖坐到沙發上鑽進應慈的毛毯中和她一起看電視。
看着沈存澈一個人在廚房,她總有一種不真實感,耳邊傳來沈煜初的聲音。
“哥,這個别放香菜,小應慈不吃。”
“哥,剩下這根火腿腸我吃了哈。”
“哥,該放什麼調料了?”
“快來嘗嘗我做的,好吃吧!”
……
但應慈感覺到江霖在發呆,她也往下縮了縮,縮到和江霖同一高度,用胳膊肘怼了一下江霖,“怎麼了,想什麼呢?”
“沒什麼。”看向應慈時,江霖紅了眼眶但她努力的不想讓眼淚在自己眼睛裡太明顯,努力地讓眼淚不要掉下來。
沈煜初的離去,江霖不知道該讓應慈怎麼去接受,該不該告訴她……無數的問題萦繞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