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怎麼感覺你要哭了?”
江霖揉了揉眼睛,笑着說:“哪有,這是眼睛太幹導緻的。”
“哦”
應付完應慈,江霖望着窗外又出神了,之前沈煜初和自己說有關應慈的場景,再次浮現在腦海。
“姐,你說這兩個小應慈喜歡哪個?”
“姐,小應慈這兩天不理我了,你幫幫我。”
“姐,這個幫我給小應慈。”
“姐,我要是轉學了小應慈怎麼辦?”
…………
“吃飯了。”
沈存澈的聲音把江霖拉了回來。
坐在餐桌前聞着香味,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了,雖說江霖會做飯,但這個水平她一時半會兒也是達不到的。
“哇塞好香啊!不愧是我存澈哥。”
“快吃吧。”
應慈接過飯碗大快朵頤起來,吃一半應慈擡頭說:“存澈哥,沈煜初究竟什麼時候回來?”
突然提到沈煜初,沈存澈愣了兩秒,江霖也有些緊張,害怕事情暴露出去。
“快了吧,我不知道。”
“嗯?”
“他這兩年一直在國外,和我爸媽一起,我在國内還有工作,我和他們也很少聯系。”
“哦哦,如果他寒假回來,咱們還可以一起過年了。”
應慈還在滿懷期待的等着沈煜初,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再也等不到沈煜初,也無法和他一起共度新年了。
江霖和沈存澈都默契的低下頭,不敢再看應慈一眼。
飯後江霖和應慈主動攬過洗碗的任務,雖說是兩個人一起洗碗,但江霖還是把應慈推出廚房,自己一個人洗碗。
沈存澈走進廚房說:“我準備走了,孫逢林約我。”
“行。”
說完,沈存澈依舊停在原地,好像還有話要說。
“還有什麼事?”
“我弟弟…”
江霖停下手中動作,對上他的視線,“能瞞多久瞞多久吧,我想小初也不願意應慈因為自己而傷心吧。”
“行。”江霖和沈存澈統一看向客廳的應慈,他們也在接受,也在消化。
沈存澈一直等到江霖洗完碗後才離開,江霖也是把沈存澈送到樓下。
“過兩天陪我去一趟陵安中學,可以嗎?”
說到陵安中學,無數的記憶紛至沓來,好的壞的都猶如浪潮追逐着往沙灘上奔湧。
江霖對陵安中學是抗拒的,聽到他說去陵安中學時,衣袖下開始不自覺扣手指,思維也陷入混亂,無法集中注意力。
沈存澈察覺出江霖的不對勁,恍然想起沈煜初以前給他說的,“對不起我忘記了,你上去吧。”
上樓前,江霖背對着沈存澈說:“我到時候看,沒其他事我可以陪你去。”
沈存澈一直看着她上樓,直至消失在樓梯拐角。
江霖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走到家門口前一掃樓底陰霾,面帶微笑的開門。
可一進門,沒有電視響聲,應慈坐在陽台的躺椅上呆呆的看着外面,茶幾上擺放着啤酒。
聽到聲音,應慈紅着眼眶看向江霖,江霖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
“江霖,來陪我一起喝酒,我就等你了。”
江霖不知所措的脫掉外套坐在茶幾旁,她不知道應慈想幹什麼。
應慈坐下以後,打開一罐啤酒猛的喝起來,一瓶下肚,接着酒意紅着眼說:“沈煜初是不是不回來了?”
“我…我不知道,應該會回來吧!”
應慈的突然詢問,江霖心的表情有些僵硬,笑容也極不自然,眼睛快速地眨着,拿過一罐啤酒,手指不停扣動着拉環。
“你騙我,我聽到你和存澈哥說話了。”
江霖緊繃着身體,呼吸越發沉重,不安猶如一道無形的枷鎖束縛着她。
“他是不是回不來了?”
應慈再一次的試探,她聽到江霖和沈存澈說時她是不相信的,她不相信沈煜初就這樣離開了。
江霖沒回答,拿起啤酒大口喝了起來,手上不禁用力捏着瓶子,使得啤酒瓶變了型。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應慈,沈煜初已經去世的消息,因為她自己也不願意相信,她也說不出口。
從江霖的動作中應慈得到了答案。眼淚奪眶而出,她輕輕拭去臉頰的淚滴,哽咽的說道:“我爸媽說他們今晚就到了,我先走了。”
應慈挪動的步子往屋外走去,江霖呆呆的望着遠方,直至眼淚從臉頰滑過滴落在手背上,她才木讷的眨了眨眼。
環視了一圈安靜的周圍,江霖沉重的歎口氣,拿上鑰匙手機,戴上帽子出門了。
江霖就跟在應慈背後,應慈走哪裡,江霖就跟在哪裡。
身處黑暗之中的江霖,隻有一個猩紅的小點在閃爍,帽檐下的眼睛緊緊盯着應慈。
應慈沒有走回家的那條路,而是從江霖家出門,走到陵安中學後又走回家的,她整整繞了一大圈,并且把她和沈煜初曾經一起走過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一直走到一家玩具店,應慈停住了腳步。
看着櫥窗裡的一隻小熊玩偶,她蹲下身下,隔着玻璃摸着它,“你說過等你回來要給我買的,你騙人。”
應慈靠在櫥窗玻璃上放聲哭泣起來,她拼命地壓抑着自己的呼吸,但是心中的痛苦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子一樣,無情地割裂着她的心。
她沒想過最後的結局是這樣的,這是沈煜初自己承諾下的,可他終究食言了。
曾經與沈煜初的一切曆曆在目,所有的一切都停在這隻小熊玩偶上,應慈一遍又一遍得重複着“你說過的,你自己說過的……”
背後的江霖看着應慈,也是如同一塊大石頭堵在心頭,無法呼吸,一口接着一口抽着手上的煙。
江霖看到那個小熊玩偶時,說:“言而無信。”
江霖一直跟着應慈回到她家才走的,那一晚江霖夢到許多關于沈煜初的事情,應慈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