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人跑到一半時,忽然扔下一顆火藥彈般的東西,周圍瞬間被濃煙籠罩,眼看這破廟快要塌了。李長曳忽然腳下一空,向後倒去,與此同時,她抓住了陶勉的衣袖,兩人一同摔了下去。
待黑煙散去,二人才發現竟到了破廟地下隐秘的暗室。
黑暗中,狹窄的空間讓兩人不自覺地靠近了一些。
“大人,略有些近了”李長曳下意識退了一步,身子卻撞在了牆上,發出一聲輕響。
“這裡地方小,不靠近些難道讓我貼牆?”陶勉聲音淡然,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奈。他舉起手中的火折子點燃,将兩人的臉映得更加清晰。
“縣令大人,怎麼輕功還不如我?”李長曳用胳膊肘頂了他一下,試圖緩解此刻的尴尬氣氛。
陶勉看了她一眼,嘴角揚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李班頭,剛才可是你拉着我一起摔下來的啊。我這身子骨金貴,遇事靠你這位捕快保護,不是天經地義嗎?”
“你這人……”李長曳一時語塞,“還真……會說話。”
陶勉搖了搖頭,低聲笑了笑:“會說話?若這會說話能破案,下回我倒可要多說些。”
此時,火光微微閃動,照亮地道兩旁的牆壁,上面似乎刻滿了奇怪的符号。陶勉擡手将火折子靠近,一道細長的符号映入眼簾,像是某種标記。
“這些刻痕是什麼意思?”李長曳湊過頭來,眉頭微蹙。猛地,她眼神一滞,心底掠過一絲慌亂,這些符号竟與她衣袖上的月桂紋飾十分相似。她迅速掩飾住自己的情緒,不想讓陶勉察覺。
“看樣子像是記載某種物資存放的标記。”陶勉低聲說道,目光在牆壁上來回掃過,“看來這裡曾經藏過東西。”
“那就是我們來對地方了。”李長曳抽出佩劍,微微揚起,警惕地觀察四周。
正當兩人準備進一步探查時,頭頂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像是某種機關被觸動的聲音。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頭頂忽然落下一片細土,緊接着,一塊石闆封住了入口,将兩人徹底困在暗室中。
“完了,看來我們被困住了。”李長曳仰頭看着落下的細土,眉頭皺得緊緊的。
陶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輕聲說道:“倒也不是壞事。被困在這裡,總比被困在荒野好。”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李長曳擡頭看了他一眼。
“心情要是不好,才是真麻煩。”陶勉笑着聳了聳肩,順勢靠着牆坐下,擡眼看着她,“李班頭,你倒是鎮定,換作旁人,早就慌了。”
“鎮定是本事,可鎮定解決不了困境。”李長曳倚着牆,雙手抱臂,目光在四周掃過,像是在尋找出口。
“要不我們聊點别的?”陶勉忽然開口,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聊什麼?”李長曳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比如……你對這個案子怎麼看?”陶勉輕笑,語氣裡透着幾分漫不經心,“或者,你對我這個縣令怎麼看?”
“你?”李長曳愣了愣,随後故作認真地回答,“你我總共才見了兩次。”她眯起眼睛,有些膽大地說道:“陶大人文绉绉的,看着不怎麼靠得住,但還不算礙事。”
陶勉聞言,低笑了一聲:“不怎麼靠得住,還不算礙事?看來在李班頭心裡,我的評價還不算太高。”
“你要想提高評價,先想想怎麼出去吧。”李長曳勾了勾嘴角,卻沒再繼續拆台。
氣氛微妙地緩和下來,兩人雖彼此防備,但多了幾分難得的默契。
就在此時,頭頂傳來一陣瓦礫松動的聲音,緊接着,一道熟悉的聲音帶着些許不耐傳了下來:“大人!李班頭!你們在下面磨蹭什麼呢?能不能快點上來!”
“趙霆?”李長曳擡頭看去,驚訝中帶着一絲慶幸。
瓦頂忽然“哐”地一聲被人掀開,趙霆半個身子探了下來:“你們倆再晚些,這家夥就得跑了。”他身後跟着哭紅了眼的阿月,手裡費力地拎着一個被綁得結結實實的人。
“趙霆,下次掀瓦頂能不能輕點?”陶勉拍了拍衣擺,慢悠悠地站起來,眉梢微挑,“你這架勢,不是救人,是想埋人吧?”
趙霆撇嘴:“吓着你了?這話你去跟李班頭說,剛才你們那氣氛,還以為你倆在這兒談心呢。”
“談心?”李長曳瞪大眼,差點被他的話嗆住,臉上隐隐有些發熱,張口結舌地看向陶勉。
陶勉聞言微微一頓,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趙霆,下次再亂說話,我可以考慮讓你繼續當書童。”
“好好好,我閉嘴。”趙霆擺擺手,“你們到底上不上來?”
阿月忙伸出手,努力拉着班頭和她心心念念的縣令大人上來。費了好大的勁,總算把他們拉回地面。
好不容易回到地面的李長曳擡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望着前方定睛一看,略吃一驚道:“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