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交談,氣氛緩和,縣令眉宇間的神色沒有一開始那麼緊繃了。
姜璟對桑鹹道:“你問問他,上次幹嘛找人打我。”
桑鹹詫異了下,将她的話轉告縣令。
聽到這句,縣令的臉色微微一變,額頭又開始冒汗,連忙說了一段話。
桑鹹翻譯,“縣令表示這是個誤會。他以為山中來了個厲害的邪祟,時不時下山闖入鎮子,攪的大家苦不堪言。雖不曾見過,可氣勢實在驚人,遠遠就能把鎮上之人吓得倉惶逃竄,抛下一切逃到别處,就連他這個縣令都不例外。”
“來來回回幾次後,終于受不了,請來一群能人異士,好歹讓大家恢複平靜的日子,不要這樣飽受驚吓。”
“是他過于孟浪,并非有意冒犯,希望你能夠見諒。”
姜璟呵呵一聲,“之後怎麼沒繼續找了?還是說沒找着更厲害的?”
桑鹹把這句話翻譯給縣令,對方連忙擦汗。
桑鹹:“事後經過分析,認為可能隻是一個誤會。若是窮兇極惡之輩,那天就能讓大家都不好過。鎮上無人是你對手,想怎樣就怎樣,結果卻放過他們,隻是教訓一頓而已。”
“他想過是否該獻上賠禮,表達對誤會的歉意,隻是找不到你的位置,隻能作罷。”
姜璟不置可否,要是那天她被打死了,那就是死了。
都是漂亮的場面話,不能當真。
她撇撇嘴,“河伯的事說好了,我們就回去吧。審問白河村民,整理案件需要時間,我們在這反而耽誤他們辦事。”
姜璟站起來,縣令見狀,立馬緊張起身,又是拱手,又是說些什麼。
桑鹹擡手制止,和他說了兩句,縣令肉眼可見的松口氣。
随後他親自送姜璟和桑鹹出門,還讓人送了兩身适合小姑娘穿的幹淨衣衫,明顯是為大丫和六丫準備的。
能夠想到這點,确實是個細心的。
三個女孩子留那兒讓縣令妥善安排,竹屋裡的兩個小姑娘自然也要送過來。
回去的路上已經是傍晚,夕陽将天邊染成一片紅霞,落到大地的陽光也是那麼壯麗,是晚霞的顔色。
他們在林子間穿梭,步履輕盈。
姜璟問:“為什麼我能夠聽懂你說的話,河伯還有鯉魚精的話,卻聽不懂其他人在說什麼?”
桑鹹回答:“這是一種神通,不難學,稍有法力就能用。河伯和鯉魚精是水族生靈,根本不會凡人語言,用了這種神通才順利交流溝通。人語一直在變化,且兩族交流甚少,學了沒甚用。”
“以你的法力,想要學應該很快,隻是文字方面就要多費點功夫,學起來略慢。”
姜璟疑惑:“你不是說自己現在法力盡失?”
桑鹹:“一點點無傷大雅的小手段還是能用用的。”
他頓了頓,繼續道:“此神通隻對開了神智的生靈有用,便于各界衆生交流。”
姜璟明白了,這是精怪神仙的必備技能,打破語言壁壘,直接交流。
正如桑鹹所言,這項神通學起來并不難,姜璟回竹屋費了一晚上時間,簡單掌握住竅門。
吊床讓給大丫和六丫睡,姜璟和桑鹹夜裡都沒有睡覺,通宵後第二天精神頭依舊不錯。
讓大丫六丫換上新衣服,吃過早飯,四人向山下走去。
走到縣衙門口,門口守着的人熱情把他們迎進去,有些聒噪,不過和昨天不同,姜璟能夠聽懂他們在說什麼了。
反正都是些恭迎的廢話,吹噓縣令對河伯這件事有多麼重視。
不過多少也是信息。
他們離開後,縣令派出去的人把白河村民抓入大牢,連夜審問,一晚沒睡,總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整理出來。
縣令非常生氣,自己治下竟然出現這樣膽大妄為的刁民,不但對河伯陰奉陽違,還愚弄了他。
若是當時派出的人真與河伯發生沖突,豈不是他這個縣令的過失。
白河從未泛濫,還助益白縣良多,可見河伯宅心仁厚,恪盡職守,若因此事産生芥蒂,是整個白縣之禍。
兩人等了一會兒,見縣令睜着一雙爬滿紅血絲的眼睛疾步迎來,眼下青黑一片,果然是一夜未眠。
“此事還請仙師與虎力大仙助我!”
姜璟:“……”
姜璟:“???”
姜璟:“!!!”
你踏馬的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