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來殺人滅口的!
蕭時予手疾眼快一道銀針飛過去,那人一把将沈博扔在地上,彎着腰輕輕一縱,躲過銀針的同時也突出了重圍,到了他的眼前。
蕭時予當即擋在溫韫身前,奮力一拳打過去,卻被那人硬生生地接下了。
沈知硯忍着巨痛,咬牙提着大刀砍過來,黑衣人一個轉身避開了,蕭時予毫不怠慢,一掌劈過去,隻聽那人悶哼一聲,大手一揮,一柄短刀迎面而來,他雙足一頓,飛身一躍輕松躲過。
等他回頭時,那人早已不見蹤影。
還差一點就能将他抓住了,沈知硯不死心地準備追出去,蕭時予開口說道:“不用追了,楊晨在外面,若是連楊晨都追不到,你去了也沒用。”
沈知硯緊捂着胳膊歎了口氣。
屋内血氣彌漫,味道難以忍受,溫韫皺起眉頭,察覺到眼前的人動了動,她擡眸看去,這人個子高,将身後的景象擋得嚴嚴實實。
他在侍衛中指了一個人,“你帶着她出去。”
等到溫韫跟着那人走遠後,蕭時予看向倒在血泊之中的沈博,就這樣死死地看着蕭時予,眼底盡是怨恨。
蕭時予靠近他,蹲下身幫他解開繩索,卻發現匕首刺穿心肺,就算是神醫來了也無力回天,頓了頓說道:“殺你的人是誰,想必你比我清楚,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聞言,他的呼吸聲變得粗重,氣息時斷時續,他仿佛用盡了全力支撐着身子,“你以為我有的選?身為沈家人不聽家主命令行事,早就被打死了。”他用沾滿血的手抓住了蕭時予的胳膊,“蕭時予,你的命真好啊,蕭家人個個都護着你,你明明隻是一個毫無價值的廢物,憑什麼?!”
憑什麼?蕭時予也想知道,這些時日他常常在想,是因為愧疚嗎?他在深宮寄人籬下十幾年,他們想彌補這些年的遺憾,但母親是真的喜歡他嗎?
每次一想到這裡,腦海裡總是浮現母親看向他的眼神,那是複雜的。
他急切地想要弄清楚這一切,可惜自從父兄死後,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那你下輩子投個好胎。”蕭時予看着他。
這話氣得沈博渾身發抖,一口淤血從嘴裡吐出來,蕭時予嫌棄地拉開他的手,轉身離開,背後的那人喊住他:“阿顔……是不是你的人?”
蕭時予步子一頓,轉過身子冷漠地看着他,并未回答他的問題。
力氣耗盡,沈博終于支持不住倒下去,他躺在地上,胸口起伏不定,半響,他認命地閉上眼睛,“托我告訴她,我身邊布滿了沈家暗線,她所做之事怕是已經落入了家主耳中,讓她快跑吧。”
“她不是我的人。”半響他才道。
可惜這話沈博已經聽不到了,不知何時,他已經咽氣了。
蕭時予在原地愣了許久,轉身離開時對上了沈知硯的眼睛,沒想到他一直沒離開,于是,他斂去神色,說了一句,“真是稀奇。”
門外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蕭時予擡眸看去,是楊晨回來了。
楊晨急匆匆趕來,喘着粗氣道:“屬下在外面看到一道黑影就追了出去,那人武功極高,我跟了他一會兒就被甩開了。”
好似在意料之中,他臉上并無太大的波瀾,隻是淡淡“嗯。”了一聲。
轉頭看了一眼那人血淋淋的胳膊,道:“還不去包紮,真當自己死不了?”
沈知硯擺了擺手,“我這不是擔心你,怕沈博說些什麼不好聽的話傷了你那脆弱的心,真不識好歹,走了走了。”
一邊往門口走,一邊還瞪他。
這時,楊晨又道:“徐夫人帶着人殺過來了。”
蕭時予忽地有些頭疼,來不及多想就轉身向門外走去,到門檻前停下來。
此時正是午時,小姑娘很聰明站在大樹下躲太陽,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斑駁地投在她的臉上,她直直地看向蕭時予,顯然是在此等候。
楊晨察覺到公子的心情一下好了不少,他忍不住側目看去,果不然,公子嘴角挂起一抹笑,“楊晨,你說她明明那麼怕,為何還在在此等我?”
又是他沒有經曆過的情愛問題,好在他問過不少已娶妻的侯府侍衛,思忖片刻後,他認真回答道:“側夫人這是在擔心公子。”
蕭時予點點頭,又說:“人都被抓住了,能有什麼好擔心的。”
“……大抵是側夫人心悅公子,想與公子一起回去吧。”
話音方落,蕭時予一言不發地看着楊晨。
楊晨頓了頓,改口道:“側夫人定是心悅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