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已經被沈知硯帶人團團圍住了,此時局勢分明,沈博毫無勝算,不少人慌亂不已,帶着懼意看向少年。
少年收緊了力道,沈博頓時感覺到銀針紮入脖頸處帶來的刺痛,湧出絲絲鮮血,耳邊傳來這人的聲音,“你很意外?”
“蕭時予,你的命真硬啊!寒毒都毒不死你。”他咬着牙說。
蕭時予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向他的肩骨奮力一掌,隻聽“咔嚓”一聲,骨頭都裂了,沈博直直地倒在地上,發出慘烈嚎叫。
幾人争先恐後地跑進來,為首的是沈知硯,楊晨緊随其後,沈知硯一聲令下,身後一衆人将屋内其餘人押下往外走,楊晨則是走過來,将沈博捆得死死的。
一抹清新的綠草味道襲來,還裹着泥土的清香,溫韫擡起頭,兩人四目相對,蕭時予在她渾身上下掃了一遍,瞧見了她脖頸處的勒痕。
他的雙眉隐隐皺起,這塊青紫色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愈發明顯。
蕭時予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捧起溫韫的臉,仔細察看她的傷勢。
在衆目睽睽之下,溫韫耳根一下就紅了,她别扭地想要推開面前的人。
結果推了一下,眼前的人沒動。
“别動,讓我看看。”
脖頸處傳來一陣溫熱,蕭時予的手指搭在上面,好在沒破皮,擦藥之後會好得很快。
确認無礙之後,蕭時予才放心。
路途颠簸,她這身體虛弱的樣子騎馬跟着衆人回去怕是不行,“去準備馬車。”他對楊晨道。
“是。”楊晨從不質疑公子的命令,随即轉身出門去辦了。
地上的人渾身顫抖着,劇烈的疼痛讓他額頭上的汗珠直冒,他仰起頭,面容有些蒼白,“沈知硯,原來你早就跟蕭時予串通好了。”
聞聲,正在指揮手下的沈知硯轉過身子看了他一眼,又繼續忙自己的去了。
“我從前真是小看你了,你如今此舉是要告訴滿朝文武官員要與蕭家在一條船上了嗎?”他半靠在牆上,沒了往日的溫文儒雅的氣質,“沈大人從不參與黨派之争,知曉這事,怕是要氣得吐血。”
說完之後,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自己都這樣了,還有空擔心别人?沈知硯将屋裡的人都趕了出去。
咳了好一會兒才停下,擡起頭時,沈知硯已經走到他面前蹲下,他神色平靜,認真地說:“我并未幫蕭家,監察司隻聽命于聖上。”
這話說得很直白,就算是傻子也聽出來了,蕭時予敢這麼對他,背後是有聖上授意的。
背脊頓時一僵,他不死心道:“你撒謊,我沈家是當今世家之首,助聖上登基的大功臣,他怎會如此對我們?就不怕寒了朝中一衆老臣的心嗎?!”
該說的都說了,沈知硯不想再與他廢話,他起身朝蕭時予道:“這都收網了,押着他們回去吧。”
蕭時予點頭,正欲拉着溫韫離開,餘光中瞥見一道暗光襲來,他臉色微變,好在他眼疾手快,一把将溫韫擁入懷裡,順勢一到,幾個翻轉,已經滾到了牆角。
暗器就這麼與他擦肩而過,直直走射在牆裡。
一時之間,屋内氣氛突然緊張起來。
此時此刻,能出現在這裡的隻能是來救沈博的人了。
“來人,抓刺客!”沈大喊道。
井然有序的侍衛頓時湧過來,裡裡外外都是人,将這間屋子圍得水洩不通。
好不容易平定下來的心又劇烈跳動起來,溫韫驚慌失措地四處張望,蕭時予拉着她起身,有了溫韫被人挾持的前車之鑒,他不敢離開她半步。
蕭時予緊緊地抱住懷裡的人,擡頭與沈知硯眼神交彙,一下就懂得了對方的意思。
沈知硯一個箭步沖上前,就在快要抓住沈博的時候,又有一枚銀色暗器飛來。
速度太快,蕭時予隻來得及大喊:“小心!”
飛镖直插入他的胳膊,疼得他一抖,溫熱的鮮血一下湧出,染紅了衣襟。
一抹黑影破窗而入,不過是一瞬之間,沈博就落入了他人手裡,那人一行夜行衣,蒙着面,沈博似乎等候已久,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快帶我走。”
下一刻,侍衛們舉着長劍将他們團團圍住,那人絲毫不懼。
笑容還未收回,胸口一陣鈍痛,沈博垂眸看去,一把短小鋒利的匕首直插入他的胸膛,正有汩汩的鮮血從傷口處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