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之後,溫韫有意疏離溫酌,已經有兩日沒同他講話了,溫家二老将一切都看在眼裡,吃飯時會不經意間講起兩人小時候的故事,希望兄妹倆能夠和好如初。
溫韫小時候愛吃糖,溫母卻不準她多吃,有一次溫韫快一個月沒吃糖了,她又饞得緊,正好那一次溫母要去給在學堂教書的溫父送飯,溫酌趁着這個時機偷偷帶着溫韫跑了出去。
溫母回來發現兩個孩子不見了,魂都快吓沒了,喊來街坊鄰裡幫忙找孩子,都說沒見過,結果天黑了,兩個孩子笑嘻嘻地走回來了。
溫母說那是她第一次打哥哥,這也是溫酌長這麼大以來唯一一次挨打。
那個時候溫韫太小,她早就不記得了。
她無意間瞥見溫酌反應平淡,隻是低頭吃菜,估計也沒放在心上。
用過晚飯後,她還是不打算和溫酌講話,撂下筷子就走了,回屋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思索着該如何打探到蕭時予的消息。
沒想到溫酌跟着追出來了。
他大步來到溫韫身邊,釋放出示好的信号,“韫兒,我帶你出府逛逛吧,你不是想知道蕭時予的消息?”
态度轉變得也太快了,溫韫不禁懷疑起來兄長是不是有了别的主意來打斷她的念頭。
溫韫滿臉防備,她下意思皺眉的細微舉動打消了溫酌更進一步的舉動,他眼底的破碎一閃而過,原來自己已經不是她最信任的人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他失去信任的呢?
他想了想,大抵是與蕭時予相識後吧,他語氣有一絲的受傷,“我想你也不信我說的,不如出去走走,蕭時予的消息今天已經穿遍大街小巷了。”
溫韫擡起頭,“他怎麼了?”
“你自己去聽聽,不就知道了?”他望着溫韫道。
溫韫猶豫片刻後,還是答應了,她想無論是什麼也總比待在家裡什麼都不知道的好。
在熙熙攘攘的街巷中,女子戴着鬥笠,看不清面容,跟在男子身後,徑直走向了名滿天下的醉生樓,從她輕盈的步态能看出這姑娘尚在豆蔻年華。
一進門,四面八方的嘈雜聲如洪水般湧來,這裡可謂是天上人間,男人的極樂天堂,舞女們赤足踩着節拍起舞,下面是男人們戲虐的笑聲。
視線一轉,數名舞女站在閣樓上,玉手揮舞,幾十條絲帶經揚而出,緩緩落在地上,或男子身上,帶着奇異的香氣。
溫韫看愣了神,沒想到兄長會帶她來這種地方,她頓覺面紅耳赤,轉身就要出去。
溫酌伸手拉住了她,“你不是要打探蕭時予的消息嗎?能在這裡走動的人都非富即貴,你不進去坐坐嗎?”
溫韫瞪了他一眼,氣急道:“這是男人來消遣的地方,我來做什麼?”
印象裡,溫韫做事都是規規矩矩的,鮮少有這樣生動的時刻,此時此刻她的模樣,讓溫酌有片刻的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