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解開手铐。”
“副隊?”屬下小聲質疑,“這不合章程。”
“把她铐到電擊椅上去。”
“啊?是是。”
黑衣人過來給顧野蔓解開了手铐。
“顧小姐,請吧。”
顧野蔓松了松有些僵硬的手腕,目光投向一旁的單面鏡。
秦朗在鏡子後面看着呢吧?葉蓉沒準兒也在。她笑了笑,朝單面鏡豎起中指。
高立臉色刷地變了:“磨叽什麼,還不把人押過去綁好?”
“誰敢。”
審訊室大門被推開。
顧野蔓神色淡淡,與慌張闖入的黎靖川目光相會。
“沒事吧。”他扶住她雙肩,臉上寫滿擔心,“抱歉,我來晚了。”
她撇撇嘴角:并不晚,相反,來得太早,什麼事都還沒來得及發生。
“什麼人竟敢擅闖治安局?”高立舉槍對準黎靖川。
“高副隊長,誤會了,這位是黎少校,軍部委派他帶我來,給顧小姐做辯護律師。”
“常律師什麼時候開始接這種沒影的小案子了?”高立冷笑。
跟在黎靖川身後進來的常律師讪笑:“您開玩笑了。總長大人親自過問的案子,怎麼會小?”
黎靖川再三确認顧野蔓沒受傷,扶她在椅子上坐好,輕聲安慰:“别怕,有律師在,治安局不敢亂來,把事情說清楚,我就帶你回去。”
她看了他一眼。
“是舅舅的意思。”他輕握住她的手補充。
高立打量的目光落在黎靖川和顧野蔓之間。聽說總長大人的外甥女嫁了個軍部的少校,難道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黎少校,就算你是軍部的貴人,這裡是治安局審訊室,還請自重。”
“自重?”顧野蔓輕嗤,“高副隊長自己是單身狗,見不得别人夫妻恩愛?”
話音未落,她突然起身墊腳,輕啄了下黎靖川的耳垂。
黎靖川渾身一震,難以置信看向她。她被他的反應可愛到,又摟住他的脖子,親了上去,讓他臉直接紅到脖子根。
單面鏡另一邊情況未知,而審訊室其他四個人,包括高立在内,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咳咳咳。”
“差不多得了。”高立冷聲呵斥。
“幫我把小白樓客廳吊燈上的金剛絲戒指,給特案局洛暖。”耳鬓厮磨間,顧野蔓在黎靖川耳邊輕聲吩咐。
秦朗和葉蓉都能看出來,她在看到死者照片那一刻,自然也看得出,兇器很有可能就是金剛絲戒指。謹慎起見,去見王娜前,她回了趟總長府,将金剛絲戒指藏了起來。
“受到荷爾蒙的激發,我剛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得告訴高副隊長。為防止我耽于你的美色心猿意馬,靖川你還是先回去吧,留常律師陪我就好。”
黎靖川脖子和耳根的紅色剛褪去,瞬間又開始發紅發燙。
高立翻了個白眼。
“嗯,你自己小心,有事讓常律師聯系我。”黎靖川不放心地叮囑。
他和常律師交換眼神,常律師點頭,他才放心離去。
“顧小姐,以防你再逞口舌之快,先給你看個東西。”
高立一揮手,旁邊黑衣人将手機送到顧野蔓面前。
屏幕上正在進行熱點新聞話題輪播,占據話題榜熱度前三名的,全是斷頭屍案相關。
熱度第三的話題,在讨論紅白喜事日發生命案,是否說明法令已失去保護民衆的效力,不該再繼續存在。
熱度第二的話題,在讨論密室殺人兇手到底是誰,會不會是詭,四大家族輪流鎮守的白京是否還安全?
最後,熱度第一、還标着個“爆”的話題:總長外甥女被捕,有重大作案嫌疑,葉家是否該引咎退位!
“顧小姐應該清楚,自葉家入主總長府以來,為表親民,對媒體的管控逐步放開,這一年間輿論自由了許多。而你如今牽涉全民關注的斷頭屍案,徹底把葉家推上了風口浪尖。”高立嘴角一咧,“葉家,護不了你太久。我要是你,就乖乖夾起尾巴做人。坦白從寬,治安局對認罪态度良好的罪犯,向來優待。”
“逞口舌之快的,是高副隊吧。葉家護不護我與你何幹,倒是如果葉家出事,葉家女婿被牽連,你這個副隊長不就可以上位了?”
“顧野蔓你!”高立一躍而起,恨不得沖上來打人。
常律師忙過去安撫:“副隊,冷靜。”
高立立刻轉身面向單面鏡:“隊長,我絕不是這個意思。”
“秦隊長,我之前已經和你說過一遍,現在再說最後一遍。請你們一字不差地記錄好。”顧野蔓也看向單面鏡,“昨晚我被綁架了,睜開眼身在一個叫鬼市的地方。”
“咚咚咚——”敲門聲将她打斷。
“進。”高立不耐煩道。
“副隊,金剛絲戒指的鑒定結果出來了。”
“念。”
來人小心翼翼念道:“未檢測到被害人DNA,痕迹測試與屍體不相符。”
高立猛砸了下桌子,惡狠狠地瞪向顧野蔓:“就算你有不在場證據,沒攜帶兇器,夜犯宵禁你怎麼脫罪?你怎麼證明你被人綁架了?為什麼不報警?”
“副隊别急,我沒說完呢。鬼市搞了場冥婚,我被人塞進棺材裡,以為死定了。結果棺材被抛在了荒郊野外,我最後自己走回了家。為什麼不報警?有高副隊長這樣的警官,我報警确定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你說了這麼多,唯一的證明是你口中的棺材。在哪個荒郊野嶺?不會是編的吧?”
“想多了。我帶你們去。”
***
白京内城和外城交界處荒野。
顧野蔓靠着手機導航曆史記錄,很容易就找到了棺材所在的位置。
治安局軍警們帶了警犬,将現場層層圍住,照得燈火通明。
由于顧野蔓當初的暴力開棺,棺體已經毀了大半,棺材蓋仍完好無損的蓋在棺體的殘骸之上。
警犬沖着棺材所在的方向,不停地狂吠。
高立讓人掀開了棺材蓋。
一具無頭屍,從裡面露了出來。